女郎王微见这钟太监言语轻佻、俗气,与她往日交往的那些风雅名士完全不是一路人,可张原却似与这阉人甚是熟络,不禁让王微心生鄙夷,虽然这万历朝还没有阉党一说,但张原一个年少书生,周旋于两个太监之间,总难免趋炎附势之讥,最可恼的是张原也装着不认识她的样子,只顾与那太监说话,并不搭理她和李雪衣,女郎王微不由得气往上冲,起身施礼道:“两位公公既有重要的事相商,小女子不敢打扰,恳请告退。”
一个钟太监,一个邢太监,是有两位公公没错,可邢太监在岸上,王微面前只有一个钟太监,王微却说“两位公公”,这是在骂张原了——
钟太监被人称呼“公公”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说道:“没什么事,你们先等着,弹弹琴、吹吹箫。”
张原是何等细心的人,自是心下了然,他与王微同舟近二十日,对这女郎性子颇为了解,有侠气,却也有些任性——
张原笑笑的看着丽色=和=逼人的王微,心道:“若是换了个人,你即便是口误也要受责罚——王修微,干嘛这么大火气?”说道:“修微兄,难道不认识小生了?”
这话一出,钟太监和李雪衣都是大为惊诧,钟太监见张原称呼一个名妓为兄,愕然之后随即恍然,这正是不拘俗礼的名士风流啊,钟太监对江南文人名士的生活极其向往,在杭州,钟太监的附庸风雅也是出了名的,惊奇笑问:“张公子认得她?”
那李雪衣脱口道:“你便是张介子——公子。”总算把“公子”二字附上了,不然就是失礼。
张原见这李雪衣俏脸晕红,眉睫微颤,很是动人,真不愧是秦淮花魁,果然很美,与靓妆的王微站在一起,也不逊色,笑道:“雪衣姑娘也知道在下的名字吗?”
李雪衣道:“贱妾是听修微说起张公子大名的,修微对张公子很是仰慕——”
“雪衣姐。”王微脸一红,阻止李雪衣说下去,又向张原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曾受张公子恩惠,非常感激。”神态有些生硬,不似同舟论诗、弈棋时那般优雅从容。
张原向王微点了一下头,对钟太监道:“钟公公,这女郎是松江陈眉公的女弟子,诗画精妙,我这次从青浦来金陵,陈眉公让她与我兄弟同行,所以相识,才女风范,让人一见难忘。”
“哈,原来如此。”钟太监大笑:“有缘,有缘。”见王微犹作垂髫处子装束,那李雪衣则已上髻,这表示李雪衣已被人梳拢过——
钟太监兴致勃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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