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若无其事低着头,继续拿杯盖撇浮沫,并不喝。
是菊花茶。
太后笑看梁婠一眼,责备:“人家不过跟你客套,你倒是听不出来,这么一板一眼的。”
梁婠放下茶盏,态度极好:“太后教训的是,主上向来君无戏言,妾这是习惯了,旁人说什么都会当真的。”
这话合安夫人听得别扭,转头往过来看,又瞅几眼脸色不好的温侯夫人梁婧,笑容和善:“她们姊妹倒是长得一点儿不像呢。”
正说着话有人走了进来。
“谁跟谁长得不像?”
在座之人移目瞧去,是皇帝。
除了太后,众人皆是行礼叩拜。
合安夫人也不敢再坐太后身侧,另坐下位。
太后看到高潜有些意外:“皇帝怎么来了?”
高潜道:“孤本欲去仁寿殿,却听得母后来了昭阳殿。”
太后露出笑容,母子融洽。
“听闻她们都在皇后这里,哀家便与合安夫人一起过来看看。”
高潜落了座,抬眉好奇问:“孤进来时,听得你们在说谁与谁不像?”
太后笑道:“合安夫人说,淑妃同其长姊温侯夫人长得不像呢。”
高潜目光在梁婠与梁婧两人脸上转了个圈,点头表示认同。
梁婠淡笑道:“合安夫人这话,我从小也听了无数遍,不稀奇。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天家子嗣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与温侯夫人也不过只是常人。说到这儿,不得不感慨,人各有命。”
合安夫人脸色微变,盯着笑微微的人,久久说不出来话,面上未表露,可心里应是气得不轻。
一如她与太后,抑或是高潜与高浥。
太后目光扫过合安夫人,板着脸责怪梁婠:“小小年纪也敢在哀家面前说什么命不命的。”
高潜低头饮茶,不以为意:“她向来如此。”
梁婠瞧了眼孕肚,正色道:“这也是有了这孩子才颇为感慨,妾不求其身显名扬、闻达于世,只求能一生平安无虞。”
太后皱眉,好似不悦:“淑妃怎可这么教导哀家的皇孙?”
高潜不做声,只在一旁看戏。
梁婠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人有各人的道,他能生在皇家已是恩典,妾甚是知足,其他再不敢多求。”
太后摇头笑笑,对合安夫人道:“淑妃这性子,哀家也不觉得哪里好,可偏就入得皇帝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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