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也明白,他终还是选择保护大齐,不叫北周得逞。
虽然不知道于北周那边,他会付出何种代价。
她轻轻垂下眼睫,不可否认的是,他能平安回来,她心里是开心的。
他们也有好久没见了,走的时候还是去年的深秋。
她心里颇为感慨。
“梁姬的鬓发也较往日松散了许多,怎么只顾着欢畅,却不顾仪表了?竟如此乐不思蜀——”
曹鹿云惊呼一声,花容失色:“梁,梁婠你要做什么?放手!”
一众婢女仆妇瞪圆眼珠,看得稀奇,冷冷清清的人竟然还会亲自动手?
梁婠忍无可忍,死死揪住曹鹿云的衣襟,面上冷冰冰的:“曹娘子,你目前还是客居身份,说话行事最好还是客气点儿,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送你去诏狱。”
曹鹿云倍觉丢脸,只白着面孔:“你不敢。”
梁婠垂眸,冷冷一笑:“你既然都说我乐不思蜀了,我还有何不敢的?需知那诏狱里,不在乎多一个断舌哑巴!”
“你——”曹鹿云的脸更白了。
梁婠视而不见,手攥得很紧:“我什么?”
她不屑地扫曹鹿云一眼,狠狠将人往后一推,“是你这些日子过于猖狂了。”
说罢,转身往南苑去,只丢下傻愣的几人。
白露只多看一眼,便垂下头,谷雨却始终昂着脑袋,眼底藏了几乎暴露的痛快与欢喜。
梁姬早该对曹娘子还击了!
不然,总被人蹬鼻子上脸。
按理说,梁姬并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从前她一直对曹娘子爱答不理,懒于应付,可不知为何,自大人走后,梁姬总是一再对她忍让。
先前,她只当梁姬没有家人撑腰,势头不自觉地弱了一头,转念想来又觉不对,要知道大人除了府中掌事之权,就连府兵调用之令都留给梁姬,可是她除了动用几个近卫,其他一律不碰,近来又频频入宫,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梁姬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谷雨脸上骤然失色,方才的快意再也不见,这个发现得尽快报给大人!
梁婠根本没注意身后人的脸色,只心里悻悻的,她也不知道从哪儿而来的火气?
这曹鹿云也不过是嘴上发泄一下,等他回来,她应是占不得好的,竟还天真的以为,拿这身世之事就可以要挟陆修?
梁婠轻轻摇头。
南苑居室里,热水已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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