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你真是让我看不懂,我曾以为你无意于他,可——”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梁婠摇头浅笑,“我亦不懂我自己。”
话毕,转身朝门口走。
出了东阁,这个季节的庭院瞧着有些萧索。
梁婠走得不紧不慢。
曹鹿云这是摆明让自己知晓她已发现秘密,若是这个档口曝出惊天奇闻,不论于北周,还是南齐,陆修都立刻会变成一枚弃子,前线军心更是……
所以陆修的身世在陆氏并不是秘密。
却让曹鹿云无意知晓。
可陆淮又为何收着这本该毁掉的东西呢?
梁婠摸着袖中薄薄纸张叹气。
也罢。
原也只是想在这里过冬而已。
南苑居室里,她瞧着火盆里纸张一点点燃烬,它们本不该存于世上。
就像这无意中生出的一段插曲。
终将是要结束的……
去曹府这日,飘起了雪花。
这场战事比预想的时间更长。
前线战况其实并不激烈,北周时战时休,大有长期战下去的架势,似是想要一直拖着南齐。
若搁在从前倒也无妨,可经历过灾情,又渐入了冬,不说军粮物资跟不上,就是人心也会拖垮,只恐最后不战而降。
犊车里,梁婠沉着眉眼,心思繁重。
与她不同,曹鹿云心情是很好的,嘴角一直笑微微的。
太师知晓她去相府还稍稍惊讶。
曹鹿云解释道丞相病了,梁婠擅医术,让她帮忙去瞧瞧,太师便不疑有他。
犊车在相府门口停下,梁婠记得上次来,还是夜里,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像个女疯子似的使劲砸门。
梁婠站在门口,叹息。
曹相病了是真的。
居室里,炉火烧得并不旺,只不冻人。
他半靠在榻上,日常炯炯有神的眼里,是说不出的黯淡与疲倦。
宽大的衣衫愈显得他清瘦憔悴。
梁婠只说单独诊治,曹鹿云心知肚明,十分配合带着一众人退出门外。
梁婠静静诊了脉。
未言其他,只边打开针灸包,边道:“医者仁心,可医得病,终医不得命。曹相又何必——”
他慈爱的脸色瞬间大变,死死盯着梁婠。
梁婠目光不闪,对视一眼,熟练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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