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还是做间谍,他都很敬业。
左重恍然:“原来是这样,我猜大师也是渔民子弟吧,不能学以致用帮助更多的人真是一件憾事,放弃原本的信仰更是一件憾事。
我想这一定很痛苦,五十年的人生再造,这无异于把你套在另一个人的壳中,难怪你在宏悟大师的法会上放浪形骸,演的不错。”
直到此刻左重才明白,在法会上粗鄙不堪,吃饭时贪图口欲,在禅房抨击同道,在树下侧卧修行,对渔民的悲天悯人,这些都是本只的一部分,不是本只的全部。
本只给左重鼓起了掌,连连惊叹:“真是令人惊叹,我的确是渔民的儿子,同样经历过生离死别,可戴先生竟然从法会时就盯上了我。
但那时你我并不相识,你们是如何发现的,难道真的是接头人的线索,我想不会那么简单,不知戴先生是否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左重没有回答,他听着风车下渔民们的劳动号子,陷入了沉思。
很久后,他笑了:“我们就把这个当做一个秘密吧,就像我不想问你是怎么找到的小关山墓葬情报。
如果你是因为与家人的生离死别,而去学习的气象,那就告诉我这些年你记录的气象资料在哪里。
不是我需要,而是这些可怜人需要,毕竟他们是真的把你当成了救世济民的高僧大德,你说对吗?”
左重指着劳作的渔民们,他们有的在光着膀子砸石头,有的扶老携幼抬着木材给木匠加工叶片,有的则在喝着本只的姜汤聊着天。
“加油干啊,等风来了就不好干活了,本只大师又该担心了。”
“哈哈,放心吧,再用几天完工了,可惜大师不能吃肉,否则真想给他老人家一条最大最肥的鱼。”
“罪过罪过,让菩萨听到可不得了,大师要是听到该生气了。”
渔民们的交谈声清晰可闻,本只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双手上的青筋暴起,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他是一个日本间谍,不是本只,这些愚蠢的家伙只是获取情报的工具。
左重叹了一口气,摸着风车内部粗糙的墙壁,自言自语道:“不要让本只失望,更不要让他们失望。”
本只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大喝了一声:“够了,我不是本只那个蠢货!东西就在这座风车下,请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说完像是耗费了所有力气,他跪坐在地上,哭得像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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