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芹苦苦问道:「什么事?」
徐怀谷从身上的法袍里拿出一把琵琶,一柄白剑,放在桌上。
余芹颤抖着身子走到桌子边,仔细端详着,随后伸手抚摸着那一把琵琶,还有白剑。
她轻声说道:「这是左丘姐姐的。」
徐怀谷不忍看她,说道:「对,她在临死前嘱咐过我,要我把她的琵琶和剑带去飞鱼洲,埋葬在新雨宗里,骨灰也埋葬在那边。」
余芹泪眼婆娑,说:「所以你把她的骨灰一直背在背上。」
徐怀谷点头,怅然道:「她爱看山水,东扶摇洲的山水不会留存很久的时间了,多看一眼是一眼。我把她背在背上,我看到的山,她也能看到,我遇到的人,就当是她遇到了,我出的每一剑,都是她和我一起出的。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带她多看看这世界。」
余芹痛声大哭,嘶吼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左丘姐姐那么好,她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华杉和魏屹,分明是他们先要杀我们,被杀是他们罪有应得,为何要怪罪到左丘姐姐头上!」
徐怀谷冷声说道:「我会为她报仇的,我迟早会问剑天河
宗。」
余芹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徐怀谷肩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一遍遍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可是逝者已逝,还能如何呢?
风雨更甚了,雨点汇聚成一条条水蛇,不停地砸在竹楼上。大风吹过山涧,发出如鬼魂嘶吼一般的可怖叫声,许多扎根不深的小
树都被拦腰吹折了。这样大的一阵风,扶摇宗很久没有遇见了。
有凄风有哀雨,倒是衬景。徐怀谷心里想着,是不是左丘寻在天还有灵,所以才会这样哭泣?
他不知道,但他希望如此。
他想起来一件事,对余芹说道:「左丘寻死之前,给一个叫做小蝶的女孩子留下了一句话。」
余芹睁着泪眼看向他,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不忘前愿,却负来人。」
「不忘的是为自己心爱之人问剑飞鱼洲的愿望,而来人,就是我们。你,我,黄善,伊芸,都是。她说她对不起我们。」
余芹捂住眼,泪水顺着指间的缝隙流落,凄凄地呜咽。
徐怀谷坐在床沿上,轻轻抱着她,听这一夜无故袭来的风雨。
……
悟剑阁楼顶,邢长老坐在今早邓纸鸢的位置上,看着眼前那一张水月花镜,里面是徐怀谷和余芹的相拥而泣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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