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仕的念头,视文章为“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以文润身,以文补世,以文鸣世,而不愿再厕身于名利富贵,随波逐流。
然而刘大观不是已经六十多岁的赵翼,他当时还不到四十,总不能就此回乡归隐吧?《左传》上讲“三立”--立德、立功、立言,他的满腔抱负还没实现呢!
作为封建时代的读书人,刘大观自幼受儒家传统思想的熏染,在人生道路的选择上,不可能超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伦理总纲的要求。然而朝廷这个糟烂样,他一个拔贡生出身的下级官员,能怎么样?
当他得知汪中、刘台拱、洪亮吉、江藩等人已经举家出逃,投奔了北海镇后,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因为长期在广西为官,他对北海镇了解的不多。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些曾让他仰视的人,要投奔被朝廷称为“妖孽”的悍匪叛逆。
不过随着他从江南民间和文人口中了解到有关北海镇的事越来越多,尤其是乾隆五十年、五十二年和五十六年,前后带走上百万受灾流民的传言,思想也发生了潜在的变化。
在另一时空的历史上,刘大观丁忧期间,父亲也随之去世,所以他直到乾隆五十九年冬天才出仕。不过在本时空,由于那些前往安平港贸易的商人将北海镇自产的消炎药物引入沿海各省私下出售,使得患了肺部感染的刘大观父亲最终逃过一劫,养了几个月后身体完全康复了。
于是他前年冬天进京,从在京为官的同乡那里得知,最快上任的就是开原县令,便动了心思。吏部堂官原本正苦恼着呢,一看有人敢去,面谈之后第二天就把自己这边该走的手续全都走完了。
当“凭文”--也就是朝廷的委任状下来后,一些相熟的朋友劝他不要去关外上任,奈何刘大观表现的很固执,任别人磨破嘴皮子也没用。离京前的告别酒宴上,几个好友都是洒泪相送,觉得他此去凶多吉少。
现在看来,要是早知道袁枚和赵翼都跟北海镇有关系,还费这个劲干嘛?北海军开炮洗城墙那会,可把他给吓得不轻。当时他就在北城墙上假模假式的指挥守城,要是跑慢点,直接就交代了。
听完刘大观的自我剖析,赵新不禁对此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如同末世的环境中,能卓然独立,保持清醒的头脑,甚至毅然决然的做出选择,的确十分难得。在此人的谈话里,既没有“於陵廉士”陈仲子那种“哇而吐之”的矫情之语,也没有伯夷、叔齐昆仲那种“不食周粟”的清高态度,实在难得。不过出于保险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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