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和先例最普遍的手段便是浮开丁口和增造诡姓假名。”
“比如将一户分做几户,或是此甲移到彼甲,户籍册上有名字,但其实没人。再者就是在本户之下多报户数,只要买通衙役便可。比如有将乡绅家中的奴仆、佃户混入丁册,妄图冒领者;有将县衙皂班列名的;还有将亡故之人乃至流民乞丐列入丁册,而后私下分肥者;还有将行商、牙行之人捏作饥民代为支领者,不一而足。”
孔绍安大致听明白了,其实就是划分贫困户等级,再根据等级不同,确定赈济的标准。既然等级划分由官府中人来定,就有了操作空间。
“再有就是需索与勒价。原本清廷规定,办赈人员的盘费、饭食及纸笔钱都由公款开销,然则藉端开销,勒索册费、票价之风却屡禁不止,乃是赈灾中的一大公害。查荒审户时,口册、贩票、饭食、纸张、夫马草料,都要按户科派。”
一旁的丁顺插话道到:“乾隆五十一年河南大灾时我就见过。差役下乡,农户想要报饥口必须要给‘使钱’,领取赈票要给‘票钱’。谁要是敢不给,就把谁家列入删减户,即便是赈灾的粮食就在常平仓里堆着,可没钱买票一样领不到粮。”
李弼叹道:“正是这话,李某归纳为十四个字:惟赂是视,赂则入册,不赂则不入册。”
孔绍安听了不住的摇头,起身在船舱里走了几步,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脖子,道:“还有别的么?”
李弼随后又讲了赈灾过程中那些五花八门的鲸吞手段,什么“借项克扣”了、什么“银短分两,钱短数目”了、什么“搀和糠批,短缺升斗”了、什么“先期征存”了等等,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耍心眼耍的骇人听闻。
孔绍安听的后脊梁直冒汗,心说要不是对方讲了这么多弊端,照他之前想的去开仓放粮,很容易被那些大户和胥吏坑的连底裤都不剩。
众人谈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眼见时间不早了,孔绍安便最后总结道:“既然这样,那就有劳李先生写一份赈济事项的小册子,把那些胥吏坑蒙拐骗的手段都写上,让部队和工作队作参考。”
“恭敬不如从命!”
与此同时,深夜的荣成县四门紧闭,城墙上挂着灯笼亮着火把,除了三班衙役,还有临时征召来的一些青壮,一个个手持刀枪弓箭,紧张的注视着城外的动静。城内各处也实行了宵禁,百姓不得随意上街走动,各街坊都由甲长安排了人手巡夜,一旦有事就敲锣报警。
几个时辰前养鱼池湾内炮声隆隆,县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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