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师稻青当然明白论迹不论心的道理,可妖物向来阴险狡诈,为了骗人更是不择手段……
‘妖怪也分善恶吗?’
师稻青忽然意识到,她好像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受限于人的学识、境遇,善恶的标准也有所不同,再通明的道心也无法时时将其洞明,于是,修士奉行遇妖必诛——既然无法以心智去洞悉善恶,那就将善恶的评判转变成种族的仇恨。
人吃猪羊不会在乎猪羊的善恶,人诛杀妖孽也一样。
种族仇恨不可化解,修士之心便也不会动摇。
过去,师稻青从未反思过这有何不对。
可是,妖怪不是猪羊,他们拥有人一样的灵智,所谓的恶也不过七情八苦之一,又怎么能将一个种族的灵智全部占据?
若世上真有良善之妖,那她问心无愧的剑下岂不是也沾染了罪孽?
这个问题如此简单,师稻青却没有做好面对它的准备。
她收束心神,决定先稳住道场内的局面,将这些人有序疏散。
也是这时,失魂落魄的竺沫看到了她,她露出了惊异之色,随后立刻跪下,低眉垂首,道:
“竺沫见过师小姐。”
其余栊山派的弟子刚刚从悲伤中回神,见到这幕,无不大惊失色。
竺沫是他们心中最好的仙子,怎么能对另一個女人行跪拜大礼呢?
各宗修士见面,哪怕身份悬殊,实力悬殊,也只需躬身抱拳就行,唯有奴婢见主子才要跪拜。
弟子们望着沫仙子卑微的情态,道心更伤了几分,竺沫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已脱离命岁宫,不该如此自堕身份。其余弟子见沫仙子已跪,也不好干站着,只能不甘不愿地跟着跪在泥泞之中,最后,还站着的反而是那些凡人。
先前怀清禅师念经时,竺沫已将她的丑事和盘托出,如今又将最后一点尊严也丢在了泥里。
从此以后,她在栊山再无威信。
竺沫垂首凝视着玉裙之上沾染的泥泞,心神悲戚,泪如雨下,不免自怜自艾:
“毁了,全毁了……”
这场本该圆满的回乡之行已尽数毁于一旦。
师稻青见到这幕,忙将竺沫扶起,手指划出清光,于她眉心一抹,柔声道:
“竺姑娘跪我做什么?哦,原来是那妖魔以佛经施展魔咒,迷惑了竺姑娘,我来为姑娘解咒。”
竺沫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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