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者,不给自己留半分退路,胜则存,败则亡。
割袍断义者,和情同手足的兄弟,彻底决裂,再见之日,定当刀剑相向。
当一个人要做出某个重大抉择时,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仪式,来断绝自己的其他想法。
齐宇班在选择与幽冥教合作时,自也做出了于他而言极为重要的选择,当然,他现在更需要个仪式,和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云天观做个告别。
而这个仪式,便是以云天观观主齐天寿的性命作祭,与过去诀别。
叶凌风自能理解齐宇班这番想法,遂道:“道长说笑了,既然您愿与这前尘往事彻底做个了断,我等自当支持,今夜之后,道长便是我幽冥教的丹老了。”
一听此言,齐天寿略微有些诧异,旋即又了然。
五师弟在凡尘俗世上并无他欲,幽冥教留其性命,为其给予一切方便,让他专心炼丹,二者各取所需,倒是双赢。
对于叶凌风这般不露痕迹地恭维,齐宇班并未往心里去,说道:“为此,齐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齐宇班的话尚未说完,叶凌风截断道:“道长敬请自便,只是在下要不得不提醒道长,不论道长有何打算,还请在接下来一盏茶内安排妥当,耽搁太久,只怕夜长梦多啊。”
齐宇班道:“多谢。”
事已至此,齐天寿倒也看得很开,不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云天观总还有一人能活命,或许这人现在的心已不属于云天观,但他一身技艺皆为云天观所受,云天观的观或不复存在,可云天观的道,却仍有星星之火得以传承,三年五载,乃至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会否勘破天道,心回意转,重立云天观呢?
也不知为何,齐天寿竟觉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齐天寿道:“师弟心中还有疑问?”
齐宇班道:“也不算是疑问,而是个问题。”
齐天寿道:“既是问题,那师弟心中应已有答案。”
“有。”
“可师弟却想要得到我亲口说出的答案?”
“是。”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
“非常重要!或者说,师兄对这个答案的解释,对我而言,很重要。”
齐天寿不再说话了,静候齐宇班发问。
齐宇班顿了顿,问道:“若是老三和我之间,出了一个叛徒,师兄会认为是谁?”
齐天寿几乎没有半分迟疑,便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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