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道。
他一直都很明确,地煞门的事一了,他便要离开晋州,可当确实要离开时,一时间,他竟不知何去何从。
毕竟,他的目标并未完全达成。
他带着一腔恨意为寻仇而来,妄图将地煞门赶尽杀绝,尽管成功寻求到了听澜公子的帮助,尽管地煞门的松懈给了他足矣彻底剿灭整个帮派的机会,可他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济,因为自己的一念仁慈,心肠软弱,功亏一篑。
现下,天罡门援手已抵达晋州城,他若想在天罡门强援的眼皮底下去收拾地煞门残余的六个堂主,难度之大,难于上青天。
难,并不意味着办不到,只要他想做,他毫不意外听澜公子定能为他编排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只是,要在对方戒备充分的情况下,做出如此激进的举动,势必不再像先前那般能做得轻易不为人所觉了。
要付出的代价,不仅是时间,也很可能是性命。
以命换命,要是在初至晋州城之际,在初识听澜公子之时,他或许还能毫不犹豫,可现在,他迟疑了。
他质问着自己,他已饶过三个地煞门堂主的性命,为了对付余下六人,而去置换自己的性命,是否太可笑了些?
李安生倒还罢了,若撇去地煞门的职位,李安生和个凡夫俗子并无两样。
至于秋夜和戚万军,前者身为地煞门的情报精英,是地煞门攻城拔寨的后勤保障,后者虽命不久矣,但先前却是地煞门的屠戮先锋,是两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这两人,他怎该放过?
可他偏偏便放走了他们,只因他们信守承诺,对他的行动故作不知,缄口不言,让地煞门逐步走向灭亡。
姜逸尘不是一个轻易许诺之人,重行践诺是他的坚守,所以,他无法说服自己对信守诺言的秋夜和戚万军动手。
然而,在这之前,他也对另一人许下重诺,他承诺空遗恨,要让地煞门从这江湖上消失,要让那五十个门主、堂主再不见天日,前者以目前的情况而言,算是勉强达成了,可后者,自他放走秋、戚二人后,他便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兑现诺言了,更别说达成最初预定的目标了。
他尤为憎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也憎恶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
结果,他成了自己所憎恶的人。
他回想起空遗恨告知他夜莺下落后,离去时那张狂的笑,现在看来,便是嘲笑了。
因为空遗恨很肯定,他会变成他自己所憎恶的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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