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上绵延不休的车队像条黑色蜈蚣,三十二对钢轮碾碎了雪原最后的月光。
尼古拉一世摘下金框夹鼻镜,用天鹅绒布擦拭镜片上凝结的冰晶。
与沙皇同乘的本肯多夫伯爵注意到沙皇食指的旧伤疤在颤抖——那是1825年十二月党人叛乱留下的纪念。
“陛下,莫斯科已做好三级戒备。”这位最受沙皇信任的宠臣将密信折成天鹅形状:“莫斯科总督德米特里·戈利岑公爵坚持要亲自迎接,但按您吩咐……”
“我现在不想见他,让他去圣瓦西里教堂祈祷。”沙皇的佩刀在车厢地毯上划出裂痕:“告诉舒宾斯基,我要在黎明前看到审讯记录原本——不是沃尔科夫那些涂满香水的副本。”
远处,克里姆林宫金顶已经浮现在暴风雪中。
连夜兼程赶往莫斯科的秘密行程似乎让尼古拉一世这位沙皇俄国的最高统治感到疲惫,他一只手扶着额头,轻轻闭上了眼睛,但是他的思绪却并没有因此中断。
“《莫斯科电讯》的波列沃伊现在如何了?”
本肯多夫伯爵的声音随之低沉了下来,似乎是担心惊扰到了沙皇的小憩:“按照您的旨意,波列沃伊已经被押解到了彼得伯勒要塞的监牢之中。最初的时候,他成天沉默寡言,但是这两天他好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几乎每天都在向狱卒请求能够向您上书陈述自身的罪过。您最近想要抽空召见他一下吗?”
“不着急,他现在仍需要反省。”尼古拉一世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刺耳:“每一个被进监狱的人总会说他们知道自己错了,对上帝发誓他们已经深刻反省。可如果不让他们尝到真正的苦头,感受到灵魂深处的恐惧与颤栗,那么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旧病复发。”
本肯多夫并没有反驳沙皇的话,不过他还是坚持报告了昨天刚刚收到的喜讯:“我听说波列沃伊这一次的反省非常彻底,虽然他被关押在要塞里,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创作。”
沙皇睁开了眼睛,语气中带着些嘲弄:“真是个笔耕不辍的好作家,我们的雅各宾领袖先生这次写了点什么?”
“比之以往有所进步。”
本肯多夫开口道:“这次他没有过于聚焦那些有害于社会和公共利益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最初几章的内容和故事梗概。这次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西伯利亚贫苦农家的年轻女性,家境贫寒,父母早逝,被迫独自生活并为生计挣扎。为了逃避家中的困境,她离开家乡,进入了一个相对较大的城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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