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血珠除了扑灭人皮灯笼外,还有一部分沾到了谢先生的残躯。
尖锐的惨叫声从那飞在半空中的嘴里响起。
“自己人、自己人——别搞——”
嘴巴说话的同时,谢先生的身体残躯也拼命重组。
顷刻功夫,他大半身体拼凑完整,两只手里还端着那倒霉的引路牌位。
“小张,给你!”
他险些死于鬼母之手,此时身躯还没有拼好,深恐引路灵牌又引来恶鬼,此时只想祸水东引。
张传世本身也是贪生怕死之人。
若换了其他场合,他未必敢接这烫手山芋。
可此时谢先生丢下来的是他母亲的灵位。
张传世怔愣之间,双手下意识的举住,将那淌血的灵牌接到了手里。
他定了定神,突然长叹了口气。
张传世露出释然之中夹杂着视死如归的神情,他笑了一声,伸手去擦灵牌上的血迹:
“几十年喽,娘,我都变成了老头子,你如果死后有知,还认不认得我呢?”
他话音一落,寒气已至。
地面出现一双血脚印,一团红光悠悠,接着内里显出三眼鬼母的鬼躯。
鬼棺已经被它镇服,化为一袭黑袍穿在了厉鬼的身上。
它没有知觉,没有理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缓慢伸出,伸向张传世的后背心。
他抱了必死决心,已经预感死期将至,此时不躲不闪,甚至手还抖着试图将灵牌上的血光抹去。
“老张!”
“张师傅——”
“小张。”
万安县众人一见此景,除了蒯满周外,齐齐高喝了一声。
武少春不加犹豫,伸手一挥,灶鬼现世。
无数火鳞在他脸上浮现,血光涌动中,灶内大火旺盛,烧得锅炉‘汩汩’沸腾。
厉鬼从锅中爬出,一根漆黑的绳索从张传世后方的头顶垂落,卷向三眼鬼母。
范氏兄弟初时畏惧,但一见张传世将死,二人初时愣了片刻,随即这些日子以来万安县镇魔司众人相依为命的画面涌上心头。
两兄弟本身就是自私之人,心性也毒,若是以前,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二人不死,旁人的死活与他们是无关的。
可是万安县镇魔司重建以来,赵福生的存在如同定海神针,令得兄弟二人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定,与张传世这一年的时间相处竟也有些同僚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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