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冷笑出声,修长如青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抬向她,目光微微眯起。“长乐,在朕面前,最好用‘忠诚’之外的字眼。通敌的‘罪’,朕还真的没打算轻饶。”
他的话犹如一池死寂潭水中投入的重石,带着深寒阴冷迫压而至。然而长乐却深知,当大明开国皇帝将这种冷言冷语施予某人时,那便是惩罚中的最高礼遇。因为若是旁人,早已坠入诛戮而不是被这御花园的月华涂染满身了。
“通敌?”长乐听罢抿嘴一笑,忽然瞥向月色倾洒处,轻轻地叹了口气,“臣女心里真不知是先惭愧还是先庆幸。惭愧的是今日竟成了一枝被风摇摆得可疑的冷梅,庆幸——至少臣女此刻的性命暂时还有因‘通敌’而来的一些余命喘息。”
楚泽盯住她,那才二十出头的苍龙模样此刻却宛如鸿爪雪泥择世的古神。他的嗓音依旧平静如水,却裹了数分冷嘲:“你同这冷梅,还真有几分相似。何等犟枝,即使风掀雪压,也能笑说无伤大体。但,可曾听过‘过度自傲便为妖’?”
“过度自傲?”长乐掩口一笑,竟在这杀机毕露的阳春冷意里柔身上前半步,“臣女深感叔皇的点拨,请容许臣女却之不恭地补一句——若冰中雪寒是妖,我只愿成为叔皇御前独枝妖。”
这般大胆言辞,竟若漆笔蘸色,把无畏无惧肆意挥洒。
“呵。”楚泽忍不住低笑一声,那笑容轻淡,却直击肺腑,“这么不怕死?好,很好。”他突然向她逼近,一步,两步,三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袖之距,“长乐,朕杀你,不在这句话里,也不在那通敌信上。”
长乐偏头,却几乎发现自己的肩已被他不予任何温柔地按住。她身躯轻微地后仰,仿若承不起这股冰冷压迫,秀眉微颤,唇瓣微微扬起,仍似笑非笑:“哦?那叔皇又为何迟迟未动手呢?再者——今夜若杀臣女,这围观的人……怕是也要艳羡臣女了。毕竟,被天下主宰亲手所杀,可算是一份值得铭碑长传的殊荣呢,对吗?”
“闭嘴。”楚泽低声喝道,冷意几乎在空中结霜。他的手忽而松开,复而转身,“朕杀你,不过是择处下手的时间。活着?最好记住,长乐,不必觍着脸拿‘殊荣’赴朕面前沽价,朕不过化你的血为柴,烧旺旁观看客罢了。”
长乐这才稍稍定神:“看来,叔皇的火未灭,但臣女的命仍是暂保了。”她轻轻挽了一袭袖,如水般流畅地稍稍退开一步,当是行了歉礼,却道语更柔媚,“臣女心里也真是艳羡了,那些能被叔皇烧旺火炉取暖的人。不过,臣女只是恐,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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