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了这么一小会,手脚和心都已经冻得起了寒。
庄叔叔真的害过江阳爸爸啊?我以后连江阳都不能找了是吗?
他们俩拥抱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猫着腰离开了花坛,当时酒店附近正好有烟花在绽放,所以我猜到雪的声音被掩盖了。
我在附近的步行街上转了半个小时才把刚才听到的内容消化掉,周瑾自己也不清楚庄岩家里跟江阳家里有没有仇怨,她跟我说的那些都是江阳让她转述的。
我心惊胆战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庄岩,没打通,我这才想起来他不在国内,忙战战兢兢地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消息。我把刚才听到的事情都跟他说了,虽然不知道江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我突然觉得很难过。
江阳爸爸出狱之前,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丧心病狂的人到底是谁啊?庄叔叔说得对,本来就是上一辈的恩怨,干嘛要牵扯到下一代身上。
再去酒店送钱时,江阳的车已经离开了。我假装若无其事地把钱还给了舅舅,他可能是觉得伤到了自尊,脸都涨红了。
“舅舅,我手头的钱够用,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在意。”
他喃喃了两遍“都是一家人”,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孩子啊,这些年苦了你了。舅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事一定记得打给我。我本来也想把妈接回去住一段时间,不过你舅妈最近不太舒服,所以……”
“舅舅,没关系,我照顾得过来。”恐怕舅妈不是不舒服,只是不希望生活里增添外婆这样一个“累赘”。
大学最后一个学期没课,只要按时把论文提交给导师就成。
发给庄岩的那条消息过了两天才得到答复,庄岩让我定定心心忙毕业忙工作,不要操心那么多:阳子那边我会问情况,别吓唬自己,乖。
我当即回复了一条消息:我很想你。
他很快拨了视通通话过来,我看到他的脸就屏住了呼吸。他皱着眉头,背后是空荡荡的房间:“希希。”
我突然想起一句诗: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还恨不得把外婆的病告诉他,这些话一个劲往我喉咙口钻,我死死闭着嘴巴愣是憋住了。
他叫了我一声后也不说话,我俩就傻傻地看着镜头,他还呆呆地用指腹摸镜头,似乎想摸我的脸。
我用力冲他扯了个笑:“你走那天怎么不告诉我?怕我跑过去送你被人发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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