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寒风吹过船尾,吹透空载的和船,再吹到向南的船首。船首处,穿着僧袍的两人衣袍猎猎,就像随时要飞入海中一样。两人面无表情,一同注视着南方之海。顺风南下速度极快,津轻海峡已然近在眼前。而蛎崎氏的胜山馆,早已在船队低调的航行中,消失在海平线之后,就像被抛弃的天际一样。
“觉慧,你真有把握在宗门内,平掉去年你弄出的那一堆‘烂账’?…”
“森师弟,放心。只要我在,就能平账!”
觉慧法师面露冷笑,显露出寺社僧正的高高在上,不见了山靼营地中作为俘虏的讨好。这就像低处的水重新回到了高处,时光重新倒流。此刻,他已不再是被在山靼人掌握生死的“俘虏”,而重新变成了天台宗最尊贵的几十人之一,主持一座近江大寺的“僧正”!
“觉慧,五百僧兵、十艘关船,可不是小数目!若是你的师兄弟揭发出来,连累到我妙法院和米屋…”
“森师弟,论起辈分上下,你还是应该唤我一声‘师兄’!我虽然折了这一遭,但眼下带回了黄金,能做的事就多了去了…阿弥陀佛!黄金在你手上花出去,和在我手上花出去,那能一样吗?你是商人的花法,我是贵人的花法。呵呵!我这一分黄金,花到贵人手心里,就能花出十分的效果!…”
觉慧法师嘴角扬起,看了沉默的森野清一眼,又一次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阿弥陀佛!森师弟,你着相了!…上面的贵人们真的在乎,这些底下的折损吗?他们的耳朵里,真的能听到真话吗?他们平日里考虑的,难道真是下面的死活吗?…”
“缘起性空,因缘和合。说白了,上面的一切,无非都是你一派、我一派,互相争权夺利。若是我这一派不舍弃我,别人一棒子打不死我…那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的动刀。我毕竟,是上人的后人…只要我还在,手里有钱,平账又是什么难事吗?”
“森师弟,你终究还是见识少了…我本就是上面的人,而师弟你,还没有走到上面去呀!…”
觉慧法师淡淡笑着,转了转手中的新佛珠,端着笑道。
“南无观世音菩萨!眼下这世道乱成这样,近畿到处都是战败逃窜的武士逃兵,到处是想卖身而不得的丁壮浪人。我们只要嘴里念着佛号,手里又有钱粮,还怕没兵吗?你看加贺那帮一向宗的门徒,势力之大,直接就驱除守护、自立佛国,啧啧!…”
“南无大智文殊师利!那五百僧兵的亏空,先去雇一批浪人,再招一批勇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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