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觉,意识到院长正在后面扶着他,不让他从窗口倒下去。他的脸上全是湿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只能挣扎着喘了两口气。
“缓过来了吗?”院长在他背后问。
蔡绩没有办法回答。他的喉咙好像已经烧烂了,眼前全是蠕动的光团,什么也看不见。要不是能感觉到院长的手正撑着他的后背,他简直以为自己又回到那场噩梦里去了。
“能自己站住了吗?”
“让我……缓一缓……”
“既然能回答问题了,应该就没有大事。这个人聆听的天赋要比你强得多。所以,失控的程度也远远超过了你,甚至可以迫使你聆听她的声音。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远离真正的受血者。”
听着院长平静如常的声音,疼痛与灼烧感终于慢慢褪去。他终于又能看见窗后的情形。再也没有那不见底的黑暗了,绿窗帘后的房间一目了然——
只是和六楼布置一模一样的普通病房而已。也是素净温和的浅绿色墙面与地砖,空气出奇得清透,越过对面墙壁的窗户能看见茜红色的晚照。
在病床靠近走廊的一边,坐着的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病人。乍眼看去时,那张圆圆的,容易显出惶恐和呆笨的脸让蔡绩想到了小刍。可她当然不是小刍,因为这是个女孩,至少大半个身体还是女孩,还穿着一套带有卡通兔图案的睡衣。然而,从裤管里伸出来了却不是双脚,而是一滩凝固了的黑暗。那黑暗薄得很像影子,但总叫人觉得是有实体的,并且形状也和影子的主人毫无关系——如被冻在地上的黑色油脂,边缘还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女孩的面孔正对着他们,那张脸曾经漂浮在黑暗中,从眼眶里发出恐怖的呼喊,如今却完全静止了,好像她的灵魂并不在其中。
看着这样的一幕,最初的恐惧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则是说不出来的悲伤。
“她……”
“她是最严重的那种病人。本来,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就是最容易听到梦境之声的,在找到她时也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虽然试过像之前叫醒你一样唤醒她,但是如你所见,只能控制到这个程度了。”
蔡绩回过头去,看见院长就站在他斜后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窗后的女孩。她的眼睛如嵌入乌木的玻璃珠,在黄昏下散发出淡淡微光。
“刚才的,是什么?”
“是她的影子。被聆听到的东西占据意识时,她的身体也就被影子占据了。这就是你们失去知觉时的形态。不过,当时你要隐蔽得多,是在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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