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快乐都集中在了这天上午。周一的下午和晚上,他研究投资公司那仿佛无穷无尽的报告。周二上午,有两名董事从外地回来了。罗彬瀚被南明光叫去一起见面,话题从公司的区域性发展逐渐延伸到董事会内部的人员更替,听到某个名字时罗彬瀚便找借口离开了,回办公室里接着研究业务部门的费用整顿计划。周三前一晚他特意多睡了几个小时,早餐前还在客厅里练习冥想。
俞晓绒看见了他的举动,认为他疯了。但事实正相反,他是在竭力保持心智健全和情绪稳定,因为当天中午他要等着罗嘉扬来人事部。如果一个人非要和罗嘉扬打交道,还想在外人面前保持体面的形象,那可要付出相当大的力气来自我控制,这种自控对于精力的消耗就好比要在臭水沟里憋气——不管怎么努力,你都只能在短时间里做到。
罗嘉扬如期来了,踩着罗彬瀚规定的最后一分钟出现在楼梯口。罗彬瀚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远远地盯着他,看他走进人事部的招聘办公室,十分钟后又走出来。他径直向罗彬瀚走来,脸上挂着冷笑。
“你想让我干什么?”罗嘉扬问,“我现在去哪儿?”
“先回去吧。”
“不是你叫我来的?”
“现在我喊你回去。”罗彬瀚说,“你是我的司机,如果我需要会叫你来的。”
他把汽车的备用钥匙丢给罗嘉扬。后者却并没有走开,而是不言不语地盯着他。在他们对面是行政办公室的玻璃隔板,有几个助理正望着他们。罗彬瀚换了张亲热的笑脸,把手搭在罗嘉扬的背后拍了拍。
“我不指望你每天全勤,”他低声说,“每周我最多只会叫你三次,或者四次。但每次我叫你,你就得出现,而且你出现的时候就得给我装得像个人……如果你不能是个讨大家喜欢的人,那你至少可以是个生性不爱说话的人,懂了吗?”
他扫视了一番罗嘉扬今天的穿着:黑色卫衣、七分直筒裤与跑鞋,要是忽略脸孔上那股怎么也遮不住的阴鸷神气,看上去就和一个常年不见太阳的男大学生似的。这打扮在办公楼里是随意了些,可作为私人司机也算是过得去了。他也不指望能得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罗嘉扬不是那种抽一鞭子就会往前走一步的类型,他只会扭过头来咬你一口;他是那种得用绳套慢慢收紧、循序渐进的类型,而且负责时时刻刻牵着绳子的也得是他害怕的人。
罗彬瀚继续瞧着他,试图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去重新审视这个人,看看他是否真的光从外表上就面目可憎。那股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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