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都凑在一起说话时,那个名叫盖德·希林的警察就站在门口,脸上是副没什么意思的神情。罗彬瀚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冲他打了个招呼。
“听说你是找我的。”罗彬瀚说,“我不会讲德语,咱们说英语行吗?”
“没问题。”对方用英语回答。
这句爽快的回答让罗彬瀚有些意外。他以前并非没有碰到过那种人,有些店员会在他说英语时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眼神却总能落在他说的那样东西上;用英语问路时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头讷讷地盯着他,等他走开后嘴里却滴咕着骂人的脏话,偏巧他还听得懂这部分。
今晚他少不得又会碰上这种人,这简直就是明摆着的事。尽管对方刚露面时也说了句英语,那并不妨碍再用本地人引以为傲的乡音俚语损他几句。罗彬瀚对这种事几乎没什么感觉,因为那和他先前所想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相信一种语言或血统高于另一种,并且值得过更好的生活,那也不过是众多生存准则中的一例。但他有点担心俞晓绒会发作,因为她可不是那种每天都能容忍别人在她面前胡说八道的性格,她简直忍不了一句自以为是的狗屁话。
“我们去院子里谈吧。”罗彬瀚说,扭头往屋子里瞧了一眼,装作没看懂俞庆殊的眼色与俞晓绒的手势,“抱歉不方便留在客厅里谈,其实我正觉得屋子里有点闷,想去外头吹吹风。你想来饮料吗?茶?咖啡?我可以帮你去厨房里拿一杯。”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假的热情,是那种话剧舞台上刻意夸张的好客主人腔调。而盖德·希林冲他笑了笑,龇牙时的努力几乎跟他一样装腔作势。这浑身湿透的警察跟着他走到院子里,又抹了一把脸上血淋淋的污渍,结果却弄成了某种部落纹身般古怪的花纹。他也注意到罗彬瀚盯着他。
“我刚从酒吧过来。”他说,“几个喝醉的混账闹事打架。该死的,其中一个把啤酒泼到我身上了。”
“闹得挺厉害吧?”
盖德·希林的脑袋横着一摆,好像在说别管这倒霉事了。罗彬瀚往院子外的街道瞧去,想看看是否有闹事的醉鬼被抓了起来,但他没有看见警车。他听说过雷根贝格有酒吧,但他没有真的去过,估计离这儿也并不算近。也许盖德·希林故意把车停得远了一点,省得醉鬼的胡话耽误了他干活。
“你该先找个医生处理下。”罗彬瀚说,“我明天会留在家里的,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
“用不着。”盖德·希林漫不经心地说。罗彬瀚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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