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这是个万无一失的答案,因为周雨家里的确存放着大量专业书籍,有些从书名看上去就相当冷门,罗彬瀚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在网上找到。不过他并没忘记罗骄天进门之前的反应,不免怀疑学习交流仅仅是个表面上的理由。
如果周雨和他有相同的想法,至少罗彬瀚没从他的声音里察觉出来。周雨只是继续和罗骄天谈了几句关于学校与专业课的话题,随后就走进了卫生间。罗彬瀚趁着这段时间随便煎了点昨晚剩下的肉排,再加上几份煎蛋饼。当煎蛋饼在锅中滋滋作响、逐渐成型之时,他脑中不由想起了一句老话:不打碎鸡蛋就做不成蛋饼。可是私底下他一直觉得这句话有点古怪,因为他根本想不出谁会在做蛋饼的时候为了用掉的鸡蛋而惋惜。谁会不忍心打碎鸡蛋?一只饱受艰辛的母鸡?可是对一只母鸡来说,牺牲鸡蛋做出来的蛋饼对她又有什么可安慰的?真是句莫名其妙的警世恒言。
他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周雨已经在和罗骄天讨论起某本书上的题目。似乎罗骄天不能肯定那张人体躯干的X光照片代表着何种症状,而周雨正向他指出哪些地方代表着典型特征。非常典型,他听见周雨强调着说,能在教科书里一眼识别,可是临床上却鲜少能遇见如此完美的案例,他有一本书是专门收纳这一类型的特殊病例的,可以让罗骄天借回去慢慢阅读。罗彬瀚几乎要翻起白眼。非常典型,他也在心里说,影印扫描或者在聊天软件上发几张照片就能解决,可是书呆子们鲜少想到如此有效的办法。他们似乎对纸质书籍有一种普遍迷信。
等到罗彬瀚一出现,罗骄天就不再继续提问了。他默默地把书放回自己的书包里,跟着周雨的动作去拿杯子与咖啡壶。罗彬瀚不得不带着点尴尬地制止他,并把一罐榨好的果汁放到他面前:“你喝这个吧。”
罗骄天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上去显得有点局促,而周雨则疑问地看了看咖啡壶——就算给三个人喝也绰绰有余了。
罗彬瀚严肃地说:“我在里边放了砒霜。”
周雨答应了一声,开始缓缓啜饮他自己的那杯。罗骄天有点紧张地僵坐着,仿佛在等着看周雨是否会真的暴毙。
“如何?”罗彬瀚问,“你觉得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周雨向他解释高度提纯的砒霜从理论而言不应该有味道,如果微溶后生成了亚砷酸,也许尝起来会有点咸。不过那是理论上的情况,毕竟这和浓度、杂质和溶剂都有很大关系。从历史上已知的案例来说,中毒者往往尝不出什么,他们只是飞速奔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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