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被重新唤醒的感官知觉朝外张望,就像台启动中的全景录像机那样完全客观。
他像台全景录像机一样观察外界,观察那鲜血的幻影,以及那个仅剩下的孤岛。一片尚未被死亡之箭侵入的领域。这孤岛并非他有意留下的——出现在这里的所有生命都应当被终止,他并不在意稍微调换消失的顺序,但某种东西限制了它。一道彩光,或是流动的雾的帘幕隔离在孤岛与剑林中央。当他想要向孤岛中的某个人聚焦凝望时,对方的形象便在一片氤氲荡漾的霓虹中瓦解了,晕化成团团模糊的光斑。
那是一种保护。他很快便明白过来。一道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的帘幕。一个要逃避死亡的愿望。它隔绝的不是视线或者空气,而正是像他的视线这样招来死亡的事物。
不过那是可以攻破的。他能感觉到。那道帘幕并不像翩跹在深林中的血红蝴蝶一样令他迷惑。它只是某种较为坚固的愿望,而如果他非常努力地去搜索,他总能找到一个办法去看到帘幕后藏着的生命。他没有那么做,因为另一种办法明显要更简单,更符合他那单纯的追求:杀掉这个愿望的持有人。
他正在做。他正在做。一遍又一遍。生命之花在此处熄灭,又从彼处绽开。这份工作无穷无尽,因此他永远也不必着急。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地完成工作,除非……
孤岛上的争执结束了。他听见那站在金铃底下的人说出最后一句话。话的内容无关紧要。他是可以听懂那种语言的,他知道,那语言恰好在他生前所知的范围里。可是对于他来说,那和风声或水声没有区别。那是生命在运行过程中所发出的杂音,听或不听都无关紧要。他还看到了明亮璀璨的银光,好像羽毛般轻盈纯洁;狡猾的隐匿在光学幻象中的毛绒绒的小影子,它的步伐与眼睛都令他感到似曾相识。
最后一个长着犄角的影子最令他关注。那影子本身没什么出奇,可是她在腰上挂着两样特别的东西。一样他非常熟悉的东西,另一样的非常的明亮和耀眼。
那是什么?他想要辨认得更清楚些。但他不能太专注地去看。那道帘幕阻碍了他,因此他只能模糊地意识到那东西非常的小,星星点点的朱红串联在一起,像是开在藤条上的花。但那些朱红而冰冷的花朵上也散发出温热的生命的气息,祝福与保护的气息,就盘卷在长犄角的影子的腰间。它的气息与他正在杀死的人多么相像,因此他也想要将它毁灭,把每一片鲜红的花瓣都变成枯败的灰黑色。
长犄角的人走到了金铃之下。原本站在金铃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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