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格外地坚持着。既是身为朋友,同时也不知道亏欠了多少人情的陈伟只好如实地回答。
他说:“是个关于旅行的梦:走在上学路上时被一本飞出来的书吸了进去,然后就落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奇怪,醒来时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不过,总的印象比较像是沙漠。虽然是沙漠,却能像海浪一样流动着。天空上的星辰充满流淌的错觉。要具体地描述的话,和今夜我们面对的这片星空倒是很像,那是我身后这边星空流动起来的样子。”
桌前的,穿着黑色外套与羊绒裙,完全没有新春氛围的女孩,缓缓把视线投向他,再从他的肩膀越过窗口。趁着这个机会,陈伟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失踪多时的友人的脸。从还算浅淡的眼圈到齐整得体的妆容,得出的结论是:最近没有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真怀念我把你从十几米的深坑里拉出来的日子呢,周同学。虽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掉下去的——还是说,其实是‘另一个你’干的呢?”
“不,那一次是我。”
坐在桌前的人这样回答。那带着忧郁气质的女孩,同样也有着与外貌相称的名字——而实际上却在一半时间里将自身视为男性。
以睡眠为转换的契机,其行为、性情、喜好,乃至于学识和能力,都完全随着人格的变换而翻覆着。尽管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事,陈伟却完全地接受了。每当别人对他问起“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周妤关系这么好了”的时候,就只会笑着拿张沐牧打发过去。
其实并不好。他在心里说。完全地合不来。
理由至今仍未知晓,然而那具身体被视为主人格的女性部分,非但跟他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情谊的基础,反而——直白一点地说——根本就是在敌视他。真正跟他合得来的,实际上只有存在于这身体的另外一半时间,那个偶尔会自称为“周雨”的男性人格罢了。他和“周雨”走得越近,“周妤”对他的排厌就愈发显明,这条规律放到张沐牧身上却不成立。
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如今的状况,要追究的事情未免太多。即便是像他这样乐于探究怪奇的人,也已经差不多陷入了放弃的状态。只在偶然的时刻想想自己身边这个奇特的人格解离症患者:作为艺术生的周妤,在置换为“周雨”时,不仅性格上会变得易于相处,连带着绘画水平也极其惨烈地下跌了。绝对没有任何希望通过专业课考试,但却仍然能正确地指出模特身上每一根骨头的医学名称。
既然是这样出色的专家,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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