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间策反是一记组合拳。
他不怕招安,也不打算招安。
但如果这千总是给别人呢?
刘承宗这会顾不上别人,要先顾好自己的队伍,下山正好遇见遛马回还的魏迁儿,他招手叫来,看看时间道:“魏迁儿,让塘骑去八哨两队传令,召集三百名掌令官,今晚到堡上来。”
魏迁儿眼中疑惑,不过并未多问,应下一声转头跑去传令。
很快塘骑上路,奔赴内三外五八座驻营地。
随后魏迁儿又走过来问道:“将军,还有什么事?”
刘承宗摇摇头,随后看到手中练兵安排:“没事了……把家丁队叫过来,然后把这个放回我屋里吧。”
既然要把全军的掌令官都叫来,这份练兵安排就没必要一哨一哨送了,直接让他们归队时拿回去,给各什长、队长、哨长看。
在山下河谷,刘承宗和承运带家丁仔细检查了送来的兵衣。
兵衣都为王庄庄妇所制,难免有小毛病,基本上有要求的地方都按要求做得非常仔细,没要求的地方,都做得比较有想象力。
两套兵衣放一起,很难让人觉得这是版型相同的棉衣棉裤,至多颜色一样。
但十套兵衣放一起,就能看出来是同一套了。
无伤大雅。
刘承宗只在乎这衣裳暖不暖,每套兵衣都在衣脚裤脚缝了名字,出了问题好找。
家丁们拿着秤去称量每件兵衣,不存在很明显的偷工减料,但确实会有缺斤短两,这时候就得让家丁去跑一趟。
重量相差二两之内,庄妇做的,就把缝衣裳的手工费要回来。
让庄妇做衣裳给手工费,工哨匠人没有手工费,他们吃粮,但吃进肚里的粮没法吐出来,那就要打板子。
但也确实没工哨匠人贪墨棉花,工哨匠人既有营粮,还有为军士修兵器、补衣裳、鞍子等用具的收入,他们比百姓富裕得多。
营属工哨的营地在王庄堡西北,靠近炭窑。
那里是杏子河流域最热闹的地方,一边连炮哨、辎重哨的两座营地,另一边通向山内几座佃户村庄。
绕过王庄堡的山峁,还未靠近营地,就能看见铁匠锻炉升起的烟。
营地人声鼎沸,不单有来请匠人修补军器铠甲的士兵,也有庄户人家肩扛来年开春所需的农具,手拢在怀里护着枚鸡蛋,请匠人修理。
甚至还有手工匠把做好的器物搁在营外摆摊,俨然像个小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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