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吐出一粒葡萄,一旁服侍的几个宫女吓得慌忙跪下。
他翻身坐起,赤足跳下龙榻,神色阴郁,大手一摊道:“不要念了,拿与朕看!”
赵德禄不敢怠慢,捧起那份奏折迈着碎步毕恭毕敬的呈给陈帝。
陈帝展开奏折蹙眉仔细观看,片刻,呼吸越来越粗重,脸色阴沉的似乎滴出水来。
“岂有此理!简直混账!”
陈帝握着奏折的手颤抖不已,猛然狠狠掼在地上,愤然骂道:“刁民伐罪?伐何人之罪?”
赵德禄与众宫娥见陈帝龙颜大怒,都惶恐的跪伏在地上,殿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冷冽起来。
“这老糊涂……还劝朕要亲贤臣,远小人,谁是小人?这满朝文武难道就他唐太傅一个贤臣?朕,难道是扶不起的阿斗?”
陈帝气咻咻的来回踱步,大手戟指大太监赵勤道:“即刻传朕口谕:太傅唐瓒,国之柱石,年高德劭,朕念其体弱多病,不堪劳碌,赐金银锦帛,马匹车杖,即日起……告老还乡去罢!”
赵勤领命,站起身快步去传旨意,打开殿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外面白雪皑皑,宫殿角檐下的冰凌数尺,在没有温度的阳光下晶芒璀璨,宛如一把利剑。
养心殿内一片寂静,陈帝发过一通脾气,赵德禄赶紧让宫女端来一碗雪斛银耳羹。
陈帝尝了一勺,温度正好,入口绵润,回味幽长,面色稍霁。摆了摆手道:“都退下吧!德禄,吩咐下去,朕要到长生殿去看看!”
“起驾!”
随着小太监清脆的喊声在养心殿搪下响了起来,悉悉索索的,太监宫女们从殿旁涌了出来,抬着天子舆驾,伺候皇帝陛下上乘,往后殿走去。
舆典驾上密闭得极好,凛冽寒风根本无法吹入一丝。陈帝半闭着眼,撑着颌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掌缓缓抚摩着微微发烫的小炭炉,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眼,看着这熟悉到厌倦的皇宫。
红砖绿瓦琉璃顶,枝头堆雪,几株腊梅在寒风中怒放,绕过皇宫的重重后殿,皇帝的舆驾在一处偏僻又略显陈旧的宫殿前停下。
殿门虚掩着,门口站了几个太监与带刀侍卫,早有人洒扫停当,还拿了火盆进去。
赵德禄小心翼翼的扶着陈帝走下舆驾,陈帝缓步走到殿前,回头望了望伴驾的众人,指着其中一个老态龙钟的太监:“陆阿萍陪朕进去,德禄与其他人守在殿外,没有朕的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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