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将席案备好、饭菜上好,一坛桑落开启,满亭酒香四溢。
入座之后,不擅交涉的刘贲只顾笑陪,千人千面的刘乾,则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指着案上的酒坛,说道,“此酒名为桑落,采挹河流,酿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干桑落之辰,故酒得其名。老夫以为,此为人间最佳酌酿矣。”
刘乾看看池边小如钱银的石蟹来回欢快地爬来爬去,心中满是欢喜,举酒便饮,“来,贤侄,咱们先喝酒,待得酒足饭饱,再行叙话!”
郭锦葵以前虽与刘乾有过几面之缘,也曾同心共事,但却从未有过私交,今日一看,这老爷子爽利过人,自己再扭扭捏捏,反而不好。
尽管郭锦葵不胜酒力,仍将端起酒碗,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赞道,“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仍春,好酒,好酒!哈哈哈!谢刘公赐酒。”
“哎哎哎!这就是贤侄不对了,自家人还要叫刘公吗?”刘乾笑着责怪郭锦葵,温声道,“叫刘叔!”
“晚辈失礼了,刘叔,自罚一碗!自罚一碗!”
郭锦葵双眉一挑,端起酒碗,大大方方地一饮而尽。
三人成局,两碗酒下肚,刘贲也打开了话匣子,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酒过三巡,三人胸胆开张,似亲兄弟、好亲家,可不一会儿,刘贲武人习气便上来了,他有些坐不住凳子,见郭锦葵迟迟不说正事儿,心下好生不耐,便假装似醉非醉地问道,“刘兄屈尊此来,不知有何事相商啊?”
郭锦葵迷离的醉眼,瞬间闪出一道精光,他环顾四周,刘乾心领神会,立即屏退侍从。
刘家大管家最后退出到畔边,他娴熟地上下鼓捣了一番立在一旁的绿釉陶踏碓俑,只听‘咯噔’一声,通向湖中亭台的小路,悄无声息地陷入了湖底,郭锦葵不禁暗叹刘乾老谋深算,一丝偷听机会都不给人留下。
刘乾咧嘴而不笑,挽袖虚扶示意开口。
刘贲微微坐正,侧耳倾听。
郭锦葵低头夹了一口菜,平视前方,咀嚼酝酿了良久,方才开口,笑道,“那首童谣,刘叔听得可舒心?”
刘乾听罢,一拍大腿,故作惊讶地道,“哦!瞧我这老糊涂,老夫千想万想,竟没想到,这脍炙人口的小段子,原来是出自贤侄之手,读起来果然朗朗上口!”
刘贲则一脸不可置信,随后颇为恼怒,立即翻脸斥责道,“郭锦葵,郭、刘两家向来交好,郭兄怎能用此下作手段害我爹爹?你郭家叽哩咕噜地念的什么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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