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大营处升起的熊熊火光令得正在撤退的清军大队明显慌乱起来,尤其是后面的队伍很快就因为担心被叛军撵上发生恐慌,导致本就因为摸黑夜撤高度紧张的队伍进一步变得混乱。
“将军,”
随达素一同撤退的正白旗满洲都统硕岱忧心忡忡的看着后方大营,显然叛军已经察觉到清军的撤退行动,现时正不遗余力攻打大营。
万一萨齐浑顶不住,叛军势必会尾随上来,届时撤退肯定会很困难,弄不好甚至会导致全军惊溃。
这样一来,三万多人还能回去几个?
达素沉吟片刻吩咐道:“传令下去,不必要的东西都给我丢了,所有人加快速度,天亮之前务必赶到任营。”
说话间,前方有辆马车因为车轱辘断轴挡住道路,几名绿营兵试图将车上的粮食卸下给车重新换个轱辘,这让达素眉头不由紧锁,因为这个举动不仅导致道路被占了三分之一,也让本就缓慢通行的队伍变得更加拥挤。
硕岱见状忙让亲兵上前把那辆不能再行驶的马车推到道路边的沟中。
任营是邓州往新野前线运粮的中转站,驻有千余清军,有较完善的防御措施,只要清军能在天亮前赶到任营,叛军就算尾随上来清军也能及时抵御,不致始终被动。
为了避免因为争赶造成拥挤秩序混乱,硕岱还安排一批满洲兵在各個岔口、弯口充当“路监”,但即便如此,长达二十多里的清军撤退队伍在夜色中依旧进展如蜗牛。
路上不仅挤满急于撤离的士兵,还有几百辆装运军械、粮食的车辆,军官的喝骂声、车夫焦急赶车声,士兵们的埋怨声彼此起伏,一团乱象。
不是清军傻到只愿走官道而不走两侧的麦田和荒地,而是天实在太黑了,除了最前面开道的八旗兵以火把开路外,后面的队伍为防被叛军发现根本不许点燃火把照明,结果就跟一帮盲人跟在一个健全人身后似的,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但凡中间随便一个有所停顿,整支队伍都会因此而“停摆”。
刚开始撤的时候清军上下多少还能保持镇定,毕竟后面不是没有断后人马,但随着身后大营方向传来的喊杀声愈来愈急,愈来愈促,被安排在后面撤退的绿营兵担心被叛军追上开始恐慌起来。
人一恐慌就想赶紧离开让自己觉得不安的地方,于是后面的人拼命向前,前面还保持“秩序”的队伍被后面的人催的也慌乱起来,结果就跟瘟疫蔓延似的恐慌心理迅速遍及整支清军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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