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列了单子,让他们按照这个准备。
夜里,门前,走廊上,全都挂满了灯笼,前后院灯火通明。
李沐宣不想睡,总想去找李沐芷,薛阳想了个法子,挑出一本万言书,让他先读熟,再背下来。
李沐宣哪里扛得住这个黑心法子,读了两遍下来,眼皮就瞌睡地睁不开,薛阳冷脸不肯让步,坚持让他背过,李沐宣瘪着嘴,好容易读得稍微通顺一些,困得哈欠连天,再跟薛阳求情,他才开恩,准允他上床坐着背。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沐宣就倒在了枕头上,睡得沉稳。
薛阳熄了灯,关上门,去到李沐芷院里,屋里灯没亮,他敲了敲门,也无人回应,仔细听着,里面半点声响都没有。
她不在自己屋里,定是在前厅。
薛阳快步走去,前厅偏厅都没有,继续往前走,灵堂里,李默天的灵柩旁,跪着形单影只的李沐芷。
她听到声响,回头去看,见是他,点头算是见过礼,而后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着?”
薛阳走到跟前,双手拱起,对着李默天的灵柩郑重作揖,行了大礼,才答她的话:“你也知道晚了,怎么不去睡会儿?”
李沐芷摇摇头:“我睡不着,宣儿怎么样?睡下了吗?”
“他吃得好,睡得好,你不必担心,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不知是不是夜里,薛阳觉得自己神志有些模糊,他觉得李沐芷比中午时候竟更瘦了些,面色已枯干,形容惨淡不已。
李沐芷盯着父亲的灵柩,神思像是不附体,完全没有应答的意思。
薛阳上前一步,跪在一旁,对着大大的奠字道:“伯父在天有灵,倘若看见他最心爱的女儿,如此自虐,糟蹋自己的身子不知爱惜,不知当作何感想?”
李沐芷眼神微微晃动。
从小到大,李默天待她为掌上明珠,虽宠爱却不骄纵,教她各式学识,更要她爱惜自己,音容笑貌似在眼前,可慈父已撒手人寰,一念至此,李沐芷就觉得胸前透不过气来。
昨夜,她就告诉自己,不能沉溺悲伤中,若是无法自控,就别去想,只当忙着打点别的事务。
可夜深人静,她望着满室皆白,思绪再难阻碍,经薛阳一语,死命压在心底的哀恸就一股脑奔出来,难以消散的孤单和彷徨充斥满怀,李沐芷怔怔望着父亲的灵柩,滚烫的泪滴落,砸在手背上,她像是被烫到,极力地忍住哭泣,一边快速地收回手,像是怕被人看见。
薛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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