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缨出使朝鲜,张原随便解释了两句,王大智意不在此,即转换话题道:“皇帝至今不肯举行京察,不知出于何考虑,无为而治也不能这么无为啊,连六年一次的京察都不举行了,这朝政如何能不败坏!”
张原直言道:“皇帝圣明,很清楚现在京察已沦为党争的大棒,因此将所有关于京察的奏疏一概留中,是想不了了之。”
王大智默然无语,半晌讪讪道:“这京察只怕拖延不过去吧。”
张原道:“自国本之争始,皇帝就是这么一直拖延过来的。”
王大智摇了摇头,又与张原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张原送出门外,拱手道:“在下初到京城,曾蒙王大人关照,一直感激,在下有一言或有冒昧,但还是想对王大人明说——”
王大智靠近来,低声道:“张修撰请讲。”
张原道:“圣贤不为已甚,当年东林排斥异己不肯宽容,何曾想到会有今日的冷淡局面,目下三党势张,欲除东林务尽,可又曾想过自己的后路,望王大人三思。”
王大智沉默着,拱拱手,上轿去了。
张原负手立在金柱大门前,看着王大智的轿子绕过石厂街往南去了,心想:“丁巳京察,三党尽逐东林,三年后,太子朱常洛登基,东林一党尽数起复,又把三党官员全部贬黜,三党官员无力与东林对抗,无奈之下才依附魏忠贤,这才酿成晚明党争最惨痛的恶果,这个恶果是我必须避免的,就不知道王大智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良言?”
暮色沉沉而下,西边皇城的高墙飞檐已经开始模糊,穆真真挺着个大肚子走到门边,唤道:“少爷,要用晚饭了。”
张原正待转身进门,石厂街那边转过几个人往李阁老胡同大步而来,张原耳力极佳,瞧不清楚人,但听说话声是内兄商周祚的一个男仆,那男仆道:“这边这边,就到了,啊,那就是张姑爷,站在门前的那位——”
张原凝目一看,来了六个人,与那商氏仆人并行的是一个边卫军官,看着眼生,而跟在这军官后面的一人似是穆敬岩,再走近几步,真是穆敬岩,大喜道:“真真,穆叔来了。”
穆真真赶紧跨步出门坎,张原搀了她一把,穆真真一看,真是爹爹穆敬岩,喜极,叫了一声:“爹爹——”
那五个人加快脚步,迅即到了门前,黄须大汉穆敬岩陡然看到女儿穆真真腆着大肚子的模样,不禁一愣,都忘了向张原行礼了,那个军官向张原叉手道:“卑职是延绥杜将军手下的百户杜青钢,拜见张大人。”身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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