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看完这篇义正辞严的高论。心里冷笑:“蔑视天命、谄媚君上,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很吓人啊,刘廷元的奏疏应该是梃击案发生前送上去的,是想败坏我的清誉。”
又想:“若能借此机会在大明两京十三省范围内掀起对冰河说的大讨论固我所愿也,只是现在被梃击案抢了风头,没人关注刘廷元批驳我的冰河说了——浙党刘廷元、胡士相、劳永嘉复审梃击案已有三日,应该出结果了吧。”
就在这日下午,从午门内六科廊传出消息,刑部完成了梃击案的再审,案情大致如下:案犯张差,蓟州井儿峪人,今年三十八岁,并无妻儿老小,平日以卖柴草为生,因神宗为郑贵妃在蓟州黄花山修铁瓦殿,太监庞保、刘成准备烧制砖瓦贩卖牟利,当地人李自强、李万仓因送炭的缘故结识了庞保、刘成,二李在借势强买张差的柴草不成后,将柴草烧毁,张差将此事上告,因牵涉到内官太监,当地官员不但不受理此案,反而将张差拘押起来,导致张差气愤难伸而疯癫发作,随即于五月来京城申冤,五月十五日酉时手持枣木棍从东华门闯入慈庆宫,打伤守门太监李鉴后,冲入奉宸宫前穿殿,又击伤太监钟本华,随即被擒获,因此刑部建议将张差以宫殿射箭放弹投甎石伤人之罪处决,当日轮值的燕山前卫指挥使朱雄革职为民——
夕阳西下,玉河清浅,一群词林官又在翰林院大门前议论纷纷,都说这刑部二审与当日巡视皇城御史刘廷元的初审毫无二致,就算案犯张差是疯子吧,可一个疯子能连闯皇城、宫城,若说无内应,谁信?
文震孟对张原、钱士升道:“皇帝对刑部报上来的这个再审结果应该是最满意的,一件闯东宫谋害太子的惊天大案就只处决一个疯子和贬一个宫卫指挥为民就能了结,真是波澜不惊、和风细雨啊。”
钱士升低声道:“刘、胡等人明显是迎合皇帝的心意不想深究此案,明日此案的审理结果会交由大理寺复核,大理寺应该会有异议吧。”
文震孟道:“抑之兄不知道吗,大理寺丞王士昌与刘廷元、胡士相乃是浙江同乡,复核不会有任何问题。”
张原微笑道:“与我和抑之兄也都算是同乡。”
正说话间,黄尊素从东公生门出来,过来与张原三人相见,黄尊素就是在刑部观政,说起梃击案,甚是愤慨,说他看到过那个张差,身强力壮,目光清亮,哪里象是疯癫之人——
张原道:“这并非最终判决,大理寺要复核,还有都察院的监督,案情到底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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