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龙一听这话,勃然作色,厉声道:“若国本都不争,还争什么!”
张原不动声色,稳稳道:“晚生明白先生的意思了,晚生还有一问,两位先生以为我大明国可有近忧?”
高攀龙道:“国本未固,此乃大忧。”
张原道:“福王已就国洛阳,国本之争已定。”
邹元标目视张原,说道:“张生对国之近忧似有高见,愿闻其详。”
张原道:“在内是土地兼并,吏治败坏,天灾、党争不断,在外是建州女真迅速壮大,必成辽东大患。”
高攀龙对建州女真将成辽东大患不以为意,说道:“蒙古鞑子才是边患,那建州女真能有几个人,算得什么大患,但土地兼并和天灾倒的确是大患,至于说党争,那是必然要争的,党者,类也,欲天下之无党,必无君子、小人之类,君国者,不患党,要在明辨其党,好看的:
张原不与高攀龙争君子之党小人之党,道:“建州努尔哈赤,不出三年将建国称汗,从此与大明为敌,辽东无宁日矣。”
高攀龙问:“何敢如此确定?”
张原道:“海西女真有扈伦四部,现有三部已被建州女真吞并,抚顺以北,尽是努尔哈赤的领地,契丹人曾云‘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努尔哈赤一统女真诸部,要他不立国称帝岂可得乎?”
邹元标奇道:“张生,你如何对女真诸部这般了解?”
张原微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只要有心,总能了解得到。”
高攀龙道:“但要我大明政通人和,何惧区区女真,我以为国之患在内不在外。”
萨尔浒之战前,大明朝野上下普遍藐视努尔哈赤,都认为只要大军一出,后金军队必土崩瓦解,可一战而胜,现在从高攀龙的态度就可窥端倪,其实高攀龙说得也不错,若大明朝政通人和,区区后金的确不成大患,奈何党争**不断,哪里谈得上什么政通人和,张原现在也没法让高攀龙信他,他只是先提个醒,留个伏笔——
张原道:“那先不说外患,只论近忧,土地兼并,两位先生认为当如何解决?”
邹元标对弱冠书生张原从容不迫侃侃谈这些颇感惊异,说道:“且先听张生高论。”
高攀龙道:“皇帝赐福王田四万顷,群臣力争,乃减其半,诸王宗室占田极其惊人,单以河南一省而论,大约王府宗室占地十之六、七,军屯十之二,民间仅十之一、二,土地大量兼并,田租随意加征,请张生试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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