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跪坐在莞席上看他昨日写的小楷字,那是他临摹祝枝山的《前出师表》一“真真也认得字吗?”张原躬腰进舱,笑问。
穆真真已先梳洗过,堕民女子那种高髻解散了,长发用一方青sè棉帕束成一大束垂在脑后,因为是跪坐着,发梢直拖至莞席上,好似闲云委地一穆真真赶紧将那几张小楷字放好,双颊微红道:“婢子只识得自己的名字,还有我爹爹的名字,其他字就不认得了,哦,还有大善寺三个字,大雄宝殿、药师殿、观音堂、城徨庙这些字都认得。”
张原脱了鞋子趺坐着,笑道:“这么说经常能看到的字你都认得,那也认得不少了,若每个字都象橘子那么大,装起来也有一背篓了。”
穆真真抿了抿嘴chún,含羞带怯道:“公子取笑小婢。”这有点撤jiāo味道了,只是这堕民少女自幼丧母,从没被人宠过,所以撤jiāo也有些生硬,好象狸猫伸爪试探似的,随时就会缩回去。
可就是这么生硬的撤jiāo,却让张原心动了一下,问道:“那你方才看我写的这几张小楷,你认得其中几个字?”忽然伸手在鼻边挥动,笑道:“真真去端水来让我洗脚,臭了。”
穆真真“格”的一声笑,敏捷地起身,钻出舱门,很快端了一木盆热水进来,放在张原脚边,蹲着身子先用手探了探水温,仰头道:“少爷稍等一会,这水还有些烫。”便用手尖探进水中轻轻划圈,让水凉得快一些。
张原见穆真真那手尖很快烫得发红,便也伸手过去探了探水,哇,好烫,简直要烫起泡,再看穆真真,若无其事地划着水圈,这堕民少女是雪地敢打赤脚、沸水敢取鸡蛋哪,水火不浸啊,这倒不是她练了武功的缘故,而是手足重茧,善能忍耐、
“少爷,好了,现在你可以试试了。”穆真真抽回手,想在衣襟上擦拭,低头一看是新衣,便提着手晾着。
张原放脚入木盆,水依然烫脚,硬是忍住不提脚,起先难忍,过一会就好了,烫得额角见汗,却是浑身舒泰一穆真真迟迟疑疑道:“少爷,要婢子为你洗足吗?”据她所知,大户人家的少爷都要婢女或小厮这样服shì的。
张原笑笑的看着穆真真,他今日遇秦良玉、费尽心机游说钟太监,这是为数年后布局,这很累人的,现在不妨小小调戏一下这个贴身婢女,开个玩笑放松放松,便问:“你愿意吗?”
穆真真雪白的脸颊绯红起来,低声道:“婢子愿意。”就要过来张原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开玩笑的。”见穆真真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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