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脸上表情颇为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柳忽然用只有他自己才可以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小沈啊,其实你并没有看破我的最终目的。
“我的最终目的也并不是卖你这件真瓷假彩的盘子。
“如果是的话,我不会让你看那张收据的。
“这种低级失误,你老哥我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怎么会犯呢?
“你可以说我的鉴定功底不行。
“我也承认眼力不如你。
“但我的阅历你是远远不如的。
“话说回来,我也不敢坑你的钱,沈老虽然故去,但他老人家为你蹚出的路你一辈子都能从中受益。
“咱们楚州吃古玩这碗饭的老人中,曾受过沈老指点的,又何止李老他一人?
“我要是真坑了你,这些前辈随便说句话,我就再也无法在楚州古玩行立足了。”
呼……
吐出一口浊气,老柳再次开口:“其实老哥我的最终目的就是将手里那方古砚卖给你。
“只是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改卖为送,甚至一分钱也没要。
“说起来,我收这方砚台真的跟你有关系,若不然也不会费劲脑汁设局把砚台送到你手上。
“老爹曾经跟我说过,不是什么古董都能往家里买的。
“尤其是那种别人正倒霉时卖你的物件。
“这种话,以前我是绝对不信的,可最近这些天的种种经历,我有些信了。
“吴七指老母重病,媳妇摔伤腿,他到我家卖我这方古砚后,还没出门平地就摔了一个狗吃屎,摔的后槽牙都松动了。
“而你选了这方古砚后,马上也跟着摔到了后脑。
“我对古砚其实并不熟悉,正因为知道你出价七千,我才敢出九千买下这方砚台。
“只是我在吴七指手里买下砚台后就没顺心过。
“可说是事事倒霉。
“雍正粉彩花卉盘我真是十三万收的。
“那幅所谓沈周的摹本画,我也是实打实的花八千块买的,这些我都没撒谎。
“甚至之前还有一个冰种正阳绿的清代老翡翠镯子因为我心事不宁而看走了眼。
“明明对方先来我摊子上出售,只是被砚台弄得胆战心惊的我愣是没敢收,最终让《玉宝楼》的张胖子捡了便宜。
“现在翡翠市场火爆,这次漏宝足足让我少赚二十多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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