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不如共你一醉到天明,幸甚至哉。”
他说罢,仰头饮酒,与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诸葛二公子,相去甚远。
“你祖父若是见到你现在这副模样,怕是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了。”方紫岚摇了摇头,话说得后怕,面上却无半分惧色。
诸葛钰随手把酒壶放在阶上,“我祖父为何不喜你我往来,你难道不知吗?”
“怎会不知?”方紫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我送来汨罗,嫁入忠正王府,想来你祖父也没少出力。”
“你说什么?”旁边的李祈佑神情错愕,诸葛钰眼中亦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反倒是方紫岚,泰然自若,“王爷不知便罢了,怎么阿钰你也会不知吗?”
“我……”诸葛钰避开了方紫岚的目光,忽然回想起来汨罗之前,与祖父大吵的那一架——
“就因她是鬼门之人,祖父便不择手段,也要毁了她在大京的一切,将她送给汨罗吗?那可是慕容清,万一将来忠正王府谋权篡位,岂不是让她这柄刀落入敌手,给了汨罗伤害大京的机会吗?”
“慕容清的父亲,是忠正王慕容询,世人都会叛,他不会。”
“祖父!您担心汨罗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却又寄希望于忠正王府不叛不悔,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方紫岚慢慢地缩回手,忽的想起梦境中那个为她上药的人曾说过——岁月难熬,若是能一死了之,反而是解脱。
当时她嗤之以鼻,说早知如此便不救了。那人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贪生怕死人之本性,即便再难熬,也会凭五分欲望三分不甘一分恐惧熬下来,岁岁年年,月月日日,不外如是。”
于是她又问,“还剩的一分呢?”
“孤勇。便只熬出那一点蜜糖般的时日,也值得此生回味了。”
若此言当真,她此生蜜糖般的时日,大概要熬得更久些才是。
她抹了一把眼眶,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阿宛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跟着夏侯芸昭和谢琛到了林家村。
整个村子被一场大火烧成了平地,漫山焦土,遍野荒凉。
夏侯芸昭走到一棵被烧了大半,只剩根茎的树旁,缓缓蹲下了身,用一方纯白的丝帕捧了一抔焦土,小心翼翼地包好,握在了手心。
“嫣儿,昭姨……”她说着倏地顿住了,“不,是娘,娘来带你回家了。”她站起身,无比珍重地把丝帕放回怀中。
其实从阿彦离开的那天她就知道,嫣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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