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了这话,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这话他如何得知!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瞒他不过,不如打发他去了,免得再说出别的事来。”
因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地方,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
李惟俭与贾政对视一眼,叹息间摇头连连。
宝玉啊宝玉,你要维护朋友,干脆死撑到底就是了。如今倒好,维护了一半到底露了底,心下半点担当也无,合该伱挨揍!
那长史官听了,笑道:“这样说,一定是在那里。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来请教。”
说着,便忙忙的走了。
贾政此时气得目瞪口歪,一面送那长史官,一面回头命宝玉“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
方才路过李惟俭身前,便被李惟俭拦下,说道:“世叔,事已至此,又何必相送?”乜斜看了一眼宝玉,说道:“宝兄弟这般年岁,实在是——”
眼见李惟俭一言难尽之色,贾政火气更旺,瞪视宝玉,恨不得当下便将其打了!
贾政忙道:“此番错在贾家,总要相送一番。”
李惟俭便道:“既如此,晚辈也从后园回返家中了。世叔若有旁的事,只管打发了人来知会一声。”
贾政感念方才李惟俭出言维护贾家颜面,当即叹息着与李惟俭一道儿而出。
不提李惟俭往后园而去,却说贾政一路将那长史送出荣国府,才回身,忽见贾环带着几个小厮一阵乱跑。
贾政喝令小厮:“快打,快打!”
贾环见了他父亲,唬得骨软筋酥,连忙低头站住。
贾政便问:“你跑什么?带着你的那些人都不管你,不知往那里逛去,由你野马一般跑!”
贾环见他父亲盛怒,垂头眼珠乱转,想起方才舅母所说,便乘机说道:“方才原不曾跑,只因从那井边一过,那井里淹死了一个丫头,我看见人头这样大,身子这样粗,泡得实在可怕,所以才赶着跑了过来。”
贾政听了惊疑,问道:“好端端的,谁去跳井?我家从无这样事情,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大约我近年于家务疏懒,自然执事人操克夺之权,致使生出这暴殄轻生的祸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
喝令快叫贾琏、赖大、来兴儿来。小厮们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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