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缓下来。
吕老爷子戴着帽子,脸上的颜色像一团黑泥,一层薄皮皱巴巴的,像大火蒸过的饺子皮,他眯着眼睛朝我一扭头,小眼珠子乌溜溜的冒光,跟夜里手电光照在猫的眼睛上一样,贼他娘的骇人,我故意咳嗽一声,说道:“吕先生,我叫马国强。”
吕老微微点头,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说:“靠近些,坐。”
他床边有一张软皮太师椅,我直接走过去,到了他边上,我再仔细一瞅他,赶紧给头低下来装着在看脚下的路,他娘的,吕老爷子一副皮包骨的架子,还能是个人吗?
“我听大宝说,马先生会看相?”老爷子缓缓的说。
我点头,说会一点,他喘了气,无力的说:“能帮老夫看看吗?”
我一下子呆住了,但心里的话又不好说,吕老爷子的命,我算过,他半年前就应该死了,但一直续命到现在,不过看相的目的是算命,他的命,他自己很清楚,根本就不需要我再算,既然他这么说,我又不好拒绝,就壮着胆,盯着他脸瞅了一会。
这时候,吕颂轻手轻脚的从我身边走过,我也没注意,直到我听见咔嚓一声,扭头一看,吕颂已经出了卧室,房间内就剩我和皮包骨的老爷子,而他脸上浓郁的一层死气,完全盖住了整张脸,说实在的,他的面相我已经看不透了,除了死气,也没啥东西。
“老爷子,您的面相,也就是您的一生富贵,而现在大限将至,恕我无能,看不出啥来。”
我这是实话,但说的很委婉,也不想告诉他,五天后你就要死了,还看个屁的面相啊,你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给人看向,是有很多规矩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大难临头必死之人的面相,咱都是不能给看的,说白了,看过之后,就得给他说道说道,也不能骗他,如果是小灾小病,能逢凶化吉,我当然会提醒他两句,但他都必死的,我若是给这种人看相,就是泄露天机,不仅帮不了对方,还会连累自己造天谴报应。
吕老爷子一直注视着着我,估摸在心底还抱有幻想吧,我也没再吭气,卧室里寂静的让我感觉心都是悬在嗓子眼的,老爷子鼻子都塌了一半,除了眼神有点光,其他一点生机都没有,沉默了大概一分来钟,老爷子转头看向床头柜,说:“里边有个东西,马先生帮我拿一下。”
我说行,四方的床头柜,跟床单一个颜色,大红色,上边摆了一张全家福照片,我拉开底下的抽屉,引入眼帘的是一个长方形,颜色黝黑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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