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笑着和我们说话,不那么流利,有点像卢卡,努力和认真得叫人心疼。我还见到他的妈妈和外婆,他们坐在床边,背后的小桌上摆着简简单单的年夜饭。我和姐姐把一分多钟的小视频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仿佛在寻找隐藏的秘密。也就只有这一年,我们俩晚上吃饭时把饭碗扒拉得干干净净,结果却被爸爸用筷子的尾巴轻轻敲了脑壳。平时每次都剩一点,说你还不听,今天该剩倒不知道剩了。爸爸笑着推推我,告诉我年夜饭是不能吃完的,“年年有余”。我和姐姐对视一眼,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穆铮没有办理休学,偶尔还会来几次学校,去病房看他时也能发现床头堆满了生物地理的课本与讲义。还是准备和我们一起考试吗?我没问。但一定会很困难吧,仅靠我们给他带的笔记是远远不够的。想到办法的又是岳隐,就像之前直播比赛一样,用手机给他直播课程。这也得到了每一位老师的同意,现在每次路过六班,都能见到墙角有个支好的三脚架。虽然课本上的内容变化一直不大,但人类的科技到底是在进步的。要是能走得再快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早点研究出治好他的方法。
不过,攻克了这种病,十有八九又会冒出来新的问题吧。这一点心知肚明,但我只希望有人能快快想出办法来。只要能把穆铮治好,我会一辈子盼着研究出治疗方法的人得诺贝尔奖的。
同样没回来的还有卢卡。不知为何,他回国以后就跟我们断了联系。虽然加过微信,但他似乎只在过年的那天冒了个泡,此后便音信全无。我特意找过一次乐奔,他也说不清楚。没敢多问,他肯定比我们还想知道答案,而且我相信他知道的第一瞬间便会告诉所有他认识的人。于是,我们都陷入了漫长的等待。我等乐奔告诉我消息,乐奔等卢卡的归来。大概千年以来,分开的人们都是怀着这种期待而又惴惴不安的心情默默等漫长的书信或返回的影子。关山难越,从江元到祖国的西边便是路途遥遥了,何况我们间的距离几乎横贯了整个欧亚大陆。难怪古人一分开可能便是今生的永别。如今我们有了飞机高铁,有了覆盖生活每个角落的网络,但失去联系时的苦闷与焦虑似乎并不能因此缓解。
只有在训练的时候我们真正抛开了充斥每一天的那两门学科,即便在绿茵场上跑跳时偶尔会想到欣欣向阳的植物此时此刻正进行的光合作用——但草皮是人工的呀,到底是我们被它们永久的绿意引出了条件反射。时间在不断向前,日夜期盼着同伴归队,我们却不能因此停下脚步。这赛季晋级八强的过程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似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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