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无论如何你阻止不了我,这个活儿我一定要做好!”王谦非常坚定的说道:“这也是国朝需要!父亲,如果大明不能在十年内,完成黄金收蓄,我们就没办法发行宝钞!”
“白银即便是能够如同现在这样流入,但是钱荒依旧不可避免,到那一天,建立在白银之上的万历维新,就会轰然倒塌!”
“父亲寄予厚望的官厂、工党,也会随着反攻倒算的洪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大明住坐工匠二十七万,这就是二十七万户,波及至少百万丁口的人祸就会发生!”
“国朝需要,陛下派遣,而我,刚好有那个能力,我为什么不做!”
王崇古看着面前十分执拗的儿子,在他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但王谦早已经长大了,他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讲好黄金故事,发行大明宝钞,涉及到了大明国朝的二十年、五十年,乃至百年的命运。
“图个啥啊,哎。”王崇古叹了口气,他还是不太赞同王谦深入参与到收蓄黄金之中,这太危险了。
王崇古给王谦安排的路线是,他死后,王谦以丁忧为由致仕,脱离权力的漩涡,做个富家翁便是,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他王崇古怎么也能算是万历维新的功臣,不至于惨淡收场。
至于那些豺狼虎豹,只要陛下不说话,没人敢动王家,也犯不上,已经脱离权力中心,再针对已无必要。
这是激流勇退。
但王谦要走皇帝安排的路线,要做一个独臣,来守住家业,来告诉天下人,他是王谦,王谦的目的非常的复杂,证明自己、自我实现、保护家人、保护财产和让大明再次伟大。
政治的表象是各种利害关系和算计,在这个浑浊的世间,你要讲利益,别人才能听得懂,才会相信你,才会觉得你这个人的价值观是可以预测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若是你张口闭口,让大明再次伟大、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别人只会觉得你疯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觉得你这个人不太好琢磨,肚子里有鬼。
在特别冠冕堂皇的场合里,大讲理想,在其他的场合里,大讲实利,就是一种普遍的默契,这才能显得你真实,显得你和光同尘。
但政治活动本质的驱动力,从来都不是表象,而是这些看似假大空的内在,理想、抱负和让世间变好点的愿望。
王谦嘴上说的没得选,他其实有得选,嘴上全都是利益和算计,但其实心底里,还是为了让大明不至于陷入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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