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户的不仅仅有莱州张氏,还有花妞的叔叔伯伯。”
“花妞有两个哥哥,这两个哥哥,一个跟人辩解,说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投敌,跟人打架,结果被打死了,另外一个,则是跟人争水,村里人不让他家浇地,这个哥哥就跟人去争论,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花妞的娘,只能把花妞给卖了,而后自己投了河。”
“凌部堂找了许久,找到了花妞,花妞已经成了娼妓,染了病,命不久矣,大抵是要死了。”
朱翊钧平静的讲述着他看到的那些案卷,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好多起案子,这背后有的是兖州孔府指使,有的是孔府的爪牙自己做的,陈竹的案子,不是孤例,赵齐的案子,也不是孤例,无数的这样的惨剧,在山东地面,不断的重复上演,重复轮回。
“朕恨不得把孔府满门还有他们的爪牙,统统喂狗!”朱翊钧讲着讲着终究讲不下去了,咬着后槽牙,面色狰狞的说道。
朱翊钧真的很生气,只是把孔胤林喂狗,他不是很满意,可大理寺卿陆光祖、海瑞、李幼滋等人的反对犬决的理由也很充分,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当下世势的极限了。
如何减少贱儒对大明的损害,是朱翊钧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先生,朕究竟该如何分辨贱儒呢?”朱翊钧询问着张居正。
张居正抖了抖袖子,摸出了一本奏疏,打开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而后又拿了出来,略显迟疑的说道:“陛下,臣有本奏疏,还请陛下过目。”
“是什么让先生如此犹豫。”朱翊钧拿过了奏疏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瞪大了眼睛,认真的研读了起来,怪不得张居正犹豫,这本奏疏,讨论的内容是贱儒的通病,奏疏的名字叫《条陈务虚儒生共疾疏》。
张居正当然要慎重,因为他这本奏疏很容易伤到善类,他其实不想呈送给陛下,可是思前想后,他还是拿了出来,陛下已经亲政了,他的奏疏只是一个参考和意见,陛下如何决策,那是陛下的事儿。
条陈务虚儒生共疾疏,一共从八个方面三十二个特征入手,供给陛下参考。
第一个方面则是平日言行上,则是异于常人,别人睡觉他唱歌,别人唱歌他睡觉,喜欢无病呻吟,常陷叵测于不测,惶惶不安,忧虑重重,杞人忧天。
第二方面则是做事中,这山望着那山高,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大事做不成,小事不肯做,做事粗枝大叶,漫不经心,遇到困难则退缩,今日事推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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