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林的无声沉默与伊莲娜小姐的温言倾述二者相互对峙。
这一幕远远比刚刚连线时,两人一方大笑、一方争辩,一方怒气冲冲呵斥对方婊子,一方用从容的平静表示轻蔑更加让旁观者心惊肉跳。
它是更加强烈的对比,也是更加强烈的反差。
它是比拍巴掌、嗤笑,辱骂,用钢笔敲打桌面更加汹涌的情感激荡,恰恰因为双方的情绪都进入了深水区,所以在表面看不到任何的波纹。
办公室里只有丹敏明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对大火、豪哥,陈生林、Prabat……对这位鬼知道叫什么真实名字的男人有着比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更加深刻的认识。
蔻蔻的父亲曾经用了以年为单位的时间调查豪哥地下艺术品集团,甚至亲自在各式场合和对方有过直接的接触。最后的两人的交锋很遗憾的以他的落败告一段落,又以丹警官完全没有想象过展开通过极其戏剧化的形式峰回路转。
丹敏明自认能看出豪哥的一些隐藏着的情绪。
那是一个狡猾如狐的男人。
他善于隐忍,善于伪装,善于笑里藏刀,喜爱用一幅斯文儒雅的皮囊隐藏自己深深的恶意。
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像是个从地下世界混上来的所谓“教父”,甚至你会以为那是一个斯文和善的好好先生,是个带有书卷气,说话细而软的中年男人。
只在有些特殊场合。
他才会稍为撕开脸上紧锢的面具的一角,流露出其后狰狞可怖的魔鬼面貌。
这还不是中年人真正破防的时候。
那是他的主动的恐吓。
他正在示威。
陈生林是在用这样的面目告诉你,他会吞噬了你,把你连着身体附带灵魂,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的一点点吱吱的咀嚼咽下肚,他在期待着别人在他这幅流氓恶棍的嘴脸前,露出无法抑制的恐惧或者怯懦的表情。
所以那依然还是他“主动”流露出来的面目,是他想要展现给外人看,显示自己强大的外皮。
可现在……
像这样对方一句话都不说,甚至电话听筒里连喘息声都消失到微不可闻的地步之时,按照丹敏明的感觉——对有一千张脸一万张面的人来说,这种压抑的沉默,无言的寂静,才意味着轮椅上的女人的话语真正戳穿了豪哥所有防线,真正的刺入了他的心中。
现在这幅模样,不再是豪哥自身的意图,而是被动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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