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也吃不消,只点头道:
“麻烦叔公。”
李曦明神色多了几分复杂,答道:
“其实…自家祖地背后的眉尺山…也是能用上的,只是本不是宝地,气机也有几分郁结,采气起来估摸着不太顺畅。”
“那儿…是仲脉先祖…通崖公的陨落之处,是我仲父受命…”
这叫李周巍沉默片刻,答道:
“明煌誓杀参渌馥。”
“哎!”
自破长霄以来,李曦明的心念始终不通达,龙属的事情又让他心焦,如今一句话落下,竟然叫他凝哽起来,答道:
“这…境地,如何是个头?看着是烈火烹油,却举头有神明,处处要人为难,苦了你还要念着南疆的妖王…”
李周巍默然摇头,答道:
“叔公…这事却不是这么算,周巍哪怕受天地大势裹挟,可先辈之仇不能不报!至于周巍有无能为力处,慨然杀身,此仇自留有后人复之。”
他用这话安慰了李曦明,叫他似乎得了什么允诺,暗暗叹气,听得更怅然了,面上收起感慨,起身收起【听紫意炁】,叹道:
“我这就去调息,神通成败,在此一役了!绝不能轻易放松。”
李周巍点头,送他出山,这才在滚滚的花雨之中站定,突然沉默了。
这金眸青年负手走了一圈,目光冰冷:
‘昔年自觉诸子不能存,遂不入族谱,可如今…怕是轻易举族而覆!’
他轻轻伸出手来,绘着金纹的衣袖在天光之中熠熠生辉,掌心落下一二片栀子花来:
‘叔公…其实没有什么可留有后人复之的,晚辈杀参渌馥,是因为所背负的、所执着的都应当在我手里结束,周巍争的不是昔年,也不是当下,更不是三代、十代,而是万世不堕之辉。’
‘快两千年了…明阳这样一个不稳定的、与山上互为仇雠的道统,一个耗费落霞山近两千年心血的道统,是容不起再一丝的变动的。’
‘我不信落霞和龙属会对明阳毫无安排,也不信龙宫和山上没有修明阳的大修士,这条路是不会有回头路可走的,父亲陨落了,儿子不能坐他的位子,那他人就会坐,即使坐不稳,也会先往边上坐,野心勃勃地等着,无论别人坐不坐得上,只要他们还想坐,作子嗣的还有活路么?’
‘毕竟…’
他有些自嘲地喃喃道:
“但使位有主,何人坐不得?”
“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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