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过?
高旸垂下眼,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梁婠喉头一哽,低下头片刻,吸了口气,才重新笑着看他。
“谁说没用,这两次不都是你救的我?”
高旸默然瞧着她。
梁婠道:“我知道是你将陆晚迎引来的,谢谢你帮我解围。”
高旸没接她的话,只望一眼她捏在指尖的银针,低落的情绪并未有所好转。
“你可以将他扎昏,可待他醒来后,你又要怎么解释?明天、后天、大后天……又该怎么办?还是你觉得回回都能得逞?”
梁婠收起针,默默叹了口气。
她又如何不知道。
梁婠抿一下唇,道:“你别担心,我总会有办法的。对了,他方才已经答应我了,会命人送你出宫,还有,我说让钱铭照顾你,他也应了……未免夜长梦多,这两天就动身,我现在就让他们给你收拾东西。”
梁婠越想越觉应尽早动身,拉着高旸就往外间去。
高旸却一把拽住她,“我走了,你怎么办?”
梁婠沉默一下,也不再隐瞒,直言道:“我不是没想过杀了他,可现在杀了他容易,难的是杀了之后呢?我该如何撇清干系?再者,他要是真的死了,又该轮到谁上位?届时又当如何?这些问题不能草率。”
高旸没说话,心里也清楚若是皇帝骤然离世处理不好,何止晋邺会乱?
梁婠沉吟片刻,再看他:“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见高旸仍然沉默,梁婠又道:“你留在宫里,我反而容易受他胁迫,你走了、安全了,我才好专心对付他们。”
*
高旸出发的前夜,梁婠失眠了,几乎一夜未合眼。
次日,广德门外,梁婠顶着两个青眼窝站在众人面前。
饶是高灏作出承诺,她也还是不放心。
呼啸的北风中,有不长的一队人马,正是护送广宁王去并阳的卫队。
梁婠帮高旸系紧狐裘,瞧他一眼,淡淡道:“东西丢了不要紧,可人命没了便是没了。”
高旸从晨起时便一言不发,此刻竟是难得配合又乖顺地站着任由她摆弄,仅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她。
“你也要当心。”
梁婠退后一步,笑着看他:“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说完,她看一眼不远处的马车,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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