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来此只是为了亲口跟我说,你要对齐开战。”
周君领兵出征,伐齐之意,人尽皆知。
可大军停留在涟州十数日,却始终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这仿佛是在晋邺朝堂上的人头顶上悬了一把剑,这剑究竟会不会落下、又何时落下,委实叫人猜不透。
宇文玦直视的目光极为坦诚:“是。”
梁婠点点头,尤为认真地看他。
无论身处何处,他从来都是行若无事。
她见识过陆太师的铁石心肠、残忍冷情;也见证过大司马与将士们的袍泽之谊,护民护国之心;以及他毫无保留地将一颗心给了她……而现在,他已是一国之君。
梁婠瞧着这个距离自己一几之隔的人,是这么熟悉,却又带了点陌生。
她看得很清楚,他是他们,却也不止是他们。
反观自己呢?
不也一样?
现在的梁婠,是从前被践踏致死的梁婠,也是后来手持利刃、发狠要报仇的梁婠,还是目睹战争惨状、死里逃生的梁婠,更是现在肩头担着责任的梁婠……
忽然,浮在心头许久的困扰,终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梁婠拿起陶瓷杯,饮了口不再滚烫的白水,再看宇文玦。
“他是何时归顺你的?”
宇文玦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再仔细瞧,兴许还能发现些微不可置信,不过很快,那深深的眸子又一如先前,变得波澜不惊。
然而,微微前倾的身子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真情实感。
“他在大船上不告而别后,我便叫人留意他,后来,他愿意留下,我便允了。”
梁婠心里很明白,若非淳于北自愿,任何人是无法强留他的。
但能让淳于北心甘情愿效忠、追随,可并不容易。
要说这里头没点东西,她可不信,不过,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私事,她没兴趣打探。
比起淳于北留下的原因,她心里更想了解的是——
“宇文珵因何而死?”
思索再三,梁婠还是望着宇文玦的眼睛问出口。
宇文玦扯唇笑了下:“我说的话,你还会信吗?”
明明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听在耳里却带了一丝颤意。
梁婠默然瞧他。
宇文玦并未真想得到什么回复,平平静静道:“是中毒。”
“中毒?”梁婠的心跳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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