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只能另寻法子再试。
高旸正想着,殿外忽然有响动,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绕过床榻直往后面去。
他住在仁寿殿的日子可不短,对各处尚算了解,来时早已将被人撞见、又如何脱身的情形预想了无数次。
高旸赶在人来前,一路小跑往殿后去。
他在窗棂跟前驻足,细细听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追来,亦不见外头有人,这才悄悄打开窗扇,提心吊胆翻了出去。
身后的仁寿殿被甩得越来越远,高旸回头最后看一眼,说不清心里是不甘还是什么。
他低下头往前走。
还未走到含光殿,就瞧见宫女内侍提着灯四处在寻什么。
“陛下!可算找到您了!”
突然有人高呼一声,瞬间所有人目光聚集了过来。
钱铭全滚滚的身子扑上来,又惊又喜:“陛下,您这么晚究竟是去哪儿了?可叫小的们好找!”
也不等回答,他又转过头对后面的人喊:“还不快去给太后回禀,只说找到主上了!”
钱铭说完才又看回高旸,这才发现这么冷的天,皇帝只穿着一身薄衣就跑出来了,又高喊着叫人拿衣物。
“陛下,您就算出来,怎么也不穿厚些,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出个好歹,叫小的们可如何是好,又怎么跟太后交代啊!”
不及人带着东西来,拉了人急吼吼的就往侧殿去。
高旸皱着眉头没说话,只看一眼他拽住自己胳膊的手。
刚进侧殿,有人立在最前面,披散的头发,身上裹着一件大麾,像是准备出去寻他。
此刻,她正眉眼淡淡地瞧着他。
钱铭低头让至一侧,宫人内侍早已跪成两排,垂头静候太后的发落。
高旸默了默才开口:“太后。”
“去哪儿了?”
她面无表情,声音也听不出喜怒。
即便如此,仍旧叫他被寒夜冻得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泛起潮热。
高旸抿了抿唇,冻得有些僵硬的脸挤不出任何表情:“殿内暖气熏人,孤有些睡不着,想出去透口气。”
钱铭一听,立刻跪下:“是小的疏忽。”
今夜当值的宫人内侍更是膝行上前主动领罪。
梁婠点了点头,解下身上的大麾,立即有人躬身接过。
殿中就这么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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