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秋末冬初之际。
封闭地宫的这日,天上雾蒙蒙的,零星点点地飘起了小雪花,打着旋儿落在碧瓦朱檐、枯枝残叶上,最后化作小小的一点印记。
梁婠静静立在苍茫暮色中,微微一仰面,就有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今日过后,国丧结束。
高旸也于两个月前正式登基。
诸事一如所愿,平平稳稳,井然有序。
至少表面上瞧是这样。
梁婠收回远眺的视线,拉紧身上的大麾,转身往前走。
锦兰看一眼独步前行的人。
朝堂上,是端庄沉静;后宫中,是矜持不苟;宣见外臣时,她虽未从头陪到尾,但通过端茶倒水的缝隙,也能窥见一二,可谓是一人千面。
锦兰眼睫微抬,心里很清楚,唯有眼前这个沉静寡言的太后,才是真正的太后。
心底暗暗一叹,不过短短几个月,太后愈发城府深密,难以捉摸。
她垂下眼,还依稀记得去年的含光殿里,香花美人、笑语喧阗。
她们一起采花,做熏香,做花露油……就算是禁足含光殿的日子,亦不算难熬。
许是先帝也觉得含光殿热闹,明明该在太极殿‘养病’,却非要搬到含光殿来……
锦兰低着头,越想越遥远,恍若隔世。
“太后。”
锦兰再抬眼,有仁寿殿的宫人走近,端端正正一拜。
梁婠淡扫一眼:“何事?”
宫人道:“午后,尚书令夫人来探望太皇太后。”
梁婠抬手免了她的礼,提步慢行。
宫人小心跟在一侧,边走边道:“太皇太后一直在昏睡,因而尚书令夫人也并未逗留太长时间,只略坐了坐便走了。”
锦兰蹙眉:“今日是先帝入葬之日,她岂可——”
在梁婠的注视下,她低下头咬了咬唇,再未多言。
梁婠轻应一声,了然点头,打发了宫人。
不怪锦兰失态,入葬仪式甚是重要,即便是沿途百姓都得跪送,可尚书令夫人不但不恭送帝灵,反而进宫去见陆谖……
“今日禁军是谁当值的?是夏侯照,还是……”
锦兰抬眸:“是淳于大人,可需奴婢命人传唤?”
淳于北?
梁婠抿抿唇,那就不稀奇了。
“不必了,太皇太后也不能一直不见人,他们这般避开我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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