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手臂,低低哽咽:“直到那日看见你小产,我才知道,原来……原来我们也曾有过一个孩子的……可你们……你们却被我害死了……”
他也没有想到,引着他找到她抛尸处的、那道长长的血迹,竟是,竟是他们的孩子。
梁婠紧紧闭着眼,双肩微微耸动。
是啊,世事就是这般难料。
府医都说她坏了身子,无法生育。
因而那些反常的现象,她也并未当回事儿。
直至腹痛不止、血流不停……
她才明白原是有了身孕。
他埋下头,分不清眼泪还是血:“……你说我不能大悲大喜,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浑身颤得厉害,嗓子哑得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在涟州城小产后,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她一直以为因为蛊的关系,才影响到他。
谁想他却是知道了她死前才知道的事儿。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们像两座冰封的山,沉默矗立,任雪虐风饕。
可惜,再也迎不来雾释冰融。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仿佛万事万物都被大雪覆盖,静得一如那个冬夜。
许久许久。
高潜微微睁开眼,有些吃力地抬手抚上她的手臂,隔着衣袖摸到他给她戴上去的缠臂金。
他气息渐弱:“留着它好吗?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为了……那个凤凰木下的他们。”
他慢慢吸了口气,隐约牵出一个笑:“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这是他想送你的。”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抱着她,枕在她的肩头,侧过脸看她,喃喃自语: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还是,还是……还是……”
抱着她的手臂徒然滑落。
梁婠心口剧烈的疼痛,嘴里温热的腥甜再抑制不住,猛地溢了出来。
她静静坐在地上,一动也没有动。
她知道,他们的蛊终于在此刻解了。
她还知道,从今往后,她的心上缺了一块。
她更知道,那是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一块……
周围一片鸦默雀静。
她闭起眼,听到了风声,再仔细听,似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抚着琴,琴音缠绵悱恻,伴着那曲调,好像在低低吟唱着一首《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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