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现在他们坟头上的草都长成树粗了。
说白了,这皇位之争从来比的不是智计谋略,而是谁比谁更狠辣无情、谁比谁更六亲不认。
好啊,谁还比过谁呢……
高潜眉头微挑,薄唇勾出一丝冷笑:“高浥,你可真是个有头无脑的蠢东西,若非孤坐在这皇位上,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这儿同孤讲话吗?此次孤饶你不死,可你不但不衔环结草、感恩报德,反而不知天高地厚,想篡孤的权、夺孤的位,早知如此,初时,孤就该一刀杀了你!”
高浥凑近一点,恶狠狠道:“你少废话,快点交出传国玺,不然,我现在就能一刀杀了你!”
高潜愣了一下,随即恻侧笑了起来:“杀?你若现在就杀了孤,那就是真真切切的乱臣贼子,孤保证你也活不过明日,到头来费尽心机筹谋一场,到底是为谁辛苦,又为谁忙?”
他轻蔑地瞧一眼发狠的人,轻轻揉着太阳穴,凉凉的语调尽是不屑:“是谁?高涣,还是高浚……”
听他这般说,高浥面上沉了一沉,他又如何不知?
继承皇位,历来讲究名正言顺。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皇帝骤然猝死,国玺下落不明,他如何能顺理成章登基?又如何能堵住那些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觊觎者之口?
只怕非但不能顺利坐上皇位,还会给他们提供一个杀了自己并争抢皇位的机会,到头来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高浥缓缓握紧双拳,眸光坚定,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高潜不看高浥就已将他心思看透,悠悠道:“高浥,不是孤说你,孤若是你啊,就会选择耐着性子等,等孤死了之后,这皇位你是有一半机会的,可是——”
他摇摇头,叹着气,抬起眸不无可惜地瞧他:“当你迫不及待选择对孤下手的时候,你便是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高浥双眼赤红,死死瞪着高潜。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会信你、就会饶你一命吗?做梦!”
他不是没选过等。
可等来的是什么?
说好了高潜只有半个月可活,可他却活了一个月又一个月!
那也罢,反正他已是油尽灯枯,现在不过是一天天的苦熬日子。
行,他尚可以等。
正好抽出手,除去挡在他路上的绊脚石。
高旸,不过一个小小孩童。
倒也不费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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