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颇为嫌弃地丢下碗。
“梁婠,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想要什么?”
梁婠一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里头尽是探究,心下不免有些吃惊,怎么突然问起这话。
她刚要开口,高潜冷笑。
“别哄我。”
见他如此,梁婠沉默半晌。
这个问题,她问过人,也被人问过。
起初,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报仇,不计一切代价、不惜任何手段,只要能报仇。
经营药铺、粮铺最初的目的是为自救,后来倒觉得是一条退路。
梁婠坦然一笑,道:“饿怕了,也穷怕了,更被人卖怕了。”
高潜蹙紧眉头,心下五味杂陈。
梁婠不在乎他的目光,端起碗,饮了口凉茶,润润嗓子,没心没肺的。
“向来人们总要求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一顿,问:“从前我不理解,为何要从,不从不行吗?”
梁婠抿唇:“少时不懂,误以为自己可以不从,后来吃尽了苦头,也是在那时才明白不能不从,直到现在,从不从的——”
她不再往下说,接着前面的问题,皮笑肉不笑:“想要的嘛,说得好听是万里同风、海宴河清,往直白了说,就是想过点安稳日子。”
高潜静静看着眼前人,伪饰过的面容很陌生,唯有一双眼睛不变,可就是这双眼睛里的光亮,比头顶的阳光还要耀目。
“梁婠——”
他动动唇,刚吐出两个字,旁边忽然来了两个人。
“这里没人坐吧?”
高潜移眸一瞧,还没开口,两个人大喇喇地坐了下来,扯着嗓门对茶摊老板大喊一声,要了两碗凉茶。
高潜脸一黑,正要发怒,梁婠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对上他的眼轻轻摇头,他们现在万不能与人发生冲突。
更何况这两人看穿着就知道是驿使。
高潜低头看一眼抓着自己的手,只得勉强压下火气,转过头看向远处。
两个驿使坐定后,目光放肆地在梁婠脸上瞅了瞅,又打量一遍高潜,见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注意力又转向别处,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他们刚坐定不久,又来了三五个人,虽是满头大汗,但衣着讲究,可言行就不怎么讲究了,一边咒骂天气,一边坐去旁边一桌。
茶棚里什么人都有,天又热,汗臭味儿熏人,现在又越发聒噪。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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