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瑛轻轻摆手,兵士收回高举的长剑,却并未入鞘。
“齐王怎会突然来此?”
他极淡地一笑,维持着表面的礼数,然犀利的目光似一柄尖刀,恨不能立刻将掩在胸膛里的那颗心剜出来,好好一探究竟。
诚然他总领百官,可这是战场,正是攻城之际,这般不请自来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其真实用意。
不能不防!
宇文瑛满心、满眼的戒备。
他暗暗示意周围亲信,不可掉以轻心。
宇文玦只做不见,淡淡瞟一眼不远处的涟州城,不答反问。
“还没攻下?”
轻飘飘的一句,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可不知怎的听在耳中,像是对下位者的质问,貌似一件极简单的小事都没做好。
宇文瑛面上有些挂不住,心头窝着火气,哼笑一声:“涟州城,易守难攻。”
“易守难攻?”
宇文玦淡淡重复一句,往身后大军扫一眼,恬不为意。
“区区一个涟州,三千精兵足矣。”
别说宇文瑛,就连站得近一众人亦觉得匪夷所思。
三千?
如此狂妄自大,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宇文瑛更气了,沉了脸:“齐王好大的口气。”
有人呈上城防图,宇文玦蹙眉瞧了一眼。
梁婠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随着宇文玦手指轻轻滑向舆图的某处,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手脚冰冷冰冷的,是从心底渗出来的冷意。
他真是了解她。
宇文瑛心底不服气,目光还是停在宇文玦手指的地方,眉头一皱,当他瞎吗?
看不见那里重兵把守?
他扬扬唇,语气不屑:“这里可是整座城中最——”
忽而一顿,眼里不可置信,一把拽回城防图,攥得紧紧的,转眸看向押跪成一排的人:“你们竟敢戏弄我!”
梁婠低低笑了笑:“兵不厌诈。”
有目光紧紧锁着她,梁婠却不想去看。
与梁婠无力、绝望不同,王庭樾又是担忧又是焦急,实在不明白宇文玦与梁婠怎么一回事。
他想从她眼中得到一些答案,她却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宇文瑛手一挥,有人当即领命离去。
梁婠闭了闭眼。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此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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