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简短回了一句,斗木长长嘁了一声,满是怀疑、很是不屑。
好不容易下了山,本以为要去镇子休整一番,谁想他们竟直接绕过镇子,往涟州方向去。
她当时满目鄙夷,觉得恶心得很。
梁婠暗暗猜想,兴许被官兵捉住也不一定。
危月不再说话,斗木又往门外张望,破庙里又剩木柴燃烧的声音。
冷嘲热讽,说是一把自残催命的刀。
梁婠一阵后怕。
她是越来越想见见这个幕后黑手。
梁婠抬眸,危月背对着火光,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见她醒着,他眼里闪过惊讶,不过也只是极快的一下。
“呶,吃吧。”
梁婠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尾火眼带笑意一寸一寸打量她:“别喊,也别叫,他们中了迷药,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梁婠余光瞟一眼背影,低头瞧着指尖上从脸上抹下的灰,几不可寻地提了提唇角。
现下能有这么一间遮风挡雨的破庙已是不易,谁知道明晚又会在哪里度过。
梁婠猛地睁大眼,正正对上一双燃着火光的眼。
梁婠只能忍着,待他们睡着,再寻个方便的地方吧。
梁婠垂了垂眼,原来如此。
幸而她只吃了几口。
已然废弃许久。
梁婠缓缓闭上眼。
她甚至已经记不清真正的梁婠是什么样子的。
每到松懈下来的时候,身上各处的疼痛都异常清晰。
这么沉思细想中,竟也真睡了过去。
勾人得很。
想趁着他们同伴未归、尚在吃东西的工夫,赶紧歇息片刻,毕竟,夜里她是不敢睡实的。
梁婠扯着嘴角笑笑,勉强咽下干饼,再没半点食欲。
可当着他们的面,连换药的机会都没有。
“你本就有伤在身,我虽是个武人,但也懂得怜香惜玉,不想见你伤上加伤,你若乖乖配合,听话些,让我得了好处,往后,我会比危月还对你好,要真得我心,我带你逃走也无不可……”
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个教坊主,当年教习她时,曾跟她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是能害人性命的刀,也是能救人保命的刀。
她宁可死,也绝不会做出以色从人、曲意逢迎之事。
半梦半醒间,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上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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