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晨曦中,将士们整齐地排着方队立于城下,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庄严而又肃穆。
北周晋国公宇文珂一路东进,先占叶阳,后夺范州,可谓十荡十决,现又打到汾河,汾河算是齐国最后一道屏障,倘若北周大军过了汾河,势必长驱直入,直捣晋邺,那齐国亡国则指日可待。
齐军一连吃几场败仗,损兵折将,士气大挫。
如今骤闻皇帝亲自领兵出征,引得天下一片哗然,朝堂内外有支持的,有反对的,也有观望的,皆是各怀心思。
天亮得早,梁婠起得也早,穿着素服,简单挽了发。
此刻,她静静站在人群外,同其他人一样,默默注视着高台,等待着大军的主帅。
等待中,偶尔也会听到有人小声地嘀咕与议论。
终究还是没等来折给他的桃花枝。
是个幽静避世的好地方。
“摒尘,本宫看你这憔悴模样,不是因为佛门净地修行清苦,而是因为被红尘俗世所烦扰吧?”她皱了皱眉,“如此这般,岂不是应了本宫方才所言?”
江惟早带着禁军将整个紫霄庵从内到外排查了一遍,并没发现异常,他躬身走上前,隔着车帘汇报。
梁婠不为所动,细细将何氏打量一番,眼窝深陷、颧骨凸起,全然没有早年梁大夫人端庄得体的影子,更没有一个出家人该有的平和沉稳。
主持一看,连忙垂头回道:“皇后娘娘说得是,正是明心见性,万事无执,摒弃前尘愚妄,自得清净安宁。”
“你这个逆女,你故意陷害阿婧!陷害温侯府!是你害了昌恒、害了整个薛氏——”
他站定后,举起手中的长剑誓师,紧接着她听到将士们爆发出的呼声,可这洪亮的回应似乎少了一些激情与力量。
梁婠轻轻拍着怀里的小人儿,山路颠簸,唯恐惊扰到曦儿,结果小家伙完全不受影响,闭着眼睡得很香。
主持叩拜:“空安携庵中弟子恭迎皇后娘娘、长乐公主。”
再过些日子就要入夏,晋邺城内的桃花也早就败了。
忽然,胸口传来一阵绞痛,她脚下的步子一顿,不由握紧了沅芷的手。
高潜眯起微微泛红的眼,咽下突然涌上来的腥咸。
主持心下一惊:“摒尘不可无礼。”
梁婠再抬头,果见一个身着甲胄之人,手持天子剑走上点兵台。
何氏没看她,埋着头,声音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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